神色却不知为何缓和起来,他嘴角略微弯了弯,说道:“金华白家良田万顷,当铺钱庄无数,白氏商号十年前就开到了汴京,白玉堂兄长早亡,他是家中独子,听闻白家请过十数位武师教白玉堂练武,其中一位首席刀艺师父年俸便是万贯,想来九千贯并不看在眼里。” ……有钱人的钱真好赚。 我琢磨着等治好了人,应该再多要一点诊金,毕竟除了买房子的钱,成婚也是要一笔预算的。 一想到成婚两个字,我的心就砰砰地跳,我看了看展昭,忽然小声地问他:“我们回去的时候先不要去开封府,去看看房子好不好?” 不然的话,我在牢里会很焦虑,保不齐就逃狱了。 展昭怔了一下,微微笑了,点头。 我已经在想买什么样的房子好了,暂时拿不到诊金也没关系,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和小皇帝借,想来在换一个皇帝登基和借我一点钱买房之间,那个机智的小皇帝会给出让我满意的回答。 最好还是像在开封府那样的院子里,地方不需要很大,一进就可以,时下有很多人都会在院子空地上种树,我就不喜欢,应该弄个青砖平地,这样练武会很方便,晾衣线可以系在上屋和下屋之间,又不会遮挡掉阳光…… 只是这么想着,我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现在当务之急是寻回三宝。 白玉堂饭也没吃就回了陷空岛,现在没准已经把三宝藏好了,展昭怕此行有危险,提出想要一个人去,我不知道他这颗猫脑袋里整天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害怕他有危险,我又干什么要跟着他来呢? 我坚决要去,展昭没有办法,只好让我跟着,但临行之前,他替我解开了镣铐。 我有些意外,展昭认真地说道:“平时规矩不可废,但就算是押解重犯,途中遇险,官差也还是会临时替犯人解开镣铐,此行也许会有危险,故而镣铐可以暂时不戴。”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但他的眸子却是那么亮,那么清澈,看得我整颗心都是水漾漾的。 陷空岛是个热闹的岛屿,从白天到晚上都有很多渔民打渔,客船也不少,上船入江,这一次没了碍眼的郭家父女,还没了束缚的手铐脚镣,连深秋微寒的夜风都可爱了许多,我和展昭坐在船舱里朝天上看,月亮圆圆的,偶尔有星辰一点一点。 但展昭的眼睛里无时无刻不带着星辰。 他比天还好看。 我见那船家背对着我们撑船,胆子又肥壮了不少,我伸出手,悄悄地蹭了蹭展昭的手,展昭带着茧子的手蜷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于是我放心了,我握住了他的手,身体朝他侧了侧。 距离一点点缩短,我有点不敢去看展昭的眼睛,于是闭着眼睛抬起脸,噘着嘴去亲他的脸。 第一下亲空了,不是我听声辨位的能力出了问题,而是在我快要亲上的时候,展昭躲了。 我握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继续去亲他,第二下亲上了,从嘴唇的触感来,亲到的是耳朵,他仍旧躲了,只是这一次躲的幅度不大。 我悄悄张开一点眼皮,见展昭俊脸上泛起了薄薄的红晕,越发想在那红晕上落一记吻,不知道会不会红得更好看。 我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这一次展昭没有躲开。 我噘着嘴亲在了他的脸颊上,他的脸颊比我的嘴唇要还烫,我几乎都要以为我的嘴唇是凉的了。 我从他的左脸颊,亲到右脸颊。 只是当我想起来向下去吻他嘴唇的时候,船将靠岸,那船家回头提醒我们了。 我放开展昭,第一次产生了残害无辜之人的想法。 直到上岛,我还有些生气,但我忽然又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于是我一点都不生气了。 展昭反握住了我的手,没有松开。 他的手很暖,在深秋的夜里捂得我从手到心都很暖。 到达卢家庄的时候,入眼是一带高墙,当中有木制的栅门,想来卢家庄上的人白日就是从栅门出入,如今栅门紧闭,想要进入一探,就必得越过高墙。 这对展昭来说不是问题,对我也不是,但是为了翻墙,展昭松开了我的手,我的手顿时就凉了,心也很凉。 ……这账算在白玉堂的头上。 诊金加一千贯。 越过高墙,可以看到卢家庄内的人家,朝里再走一段路,我看到一户占地极广的宅院,前后方圆再也没有比这户人家更大更漂亮的了,想来就是白玉堂的大哥卢方家。 大门紧闭,边上挑两盏大红灯笼,外头没人,敲门也没人理,展昭就要翻墙。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