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连忙点头。 黄药师看了我一眼,说道:“此地距离桃花岛有千里之遥。”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知道。” 黄药师道:“路上的时间就有一两个月。” 我假装没有听懂他说什么。 黄药师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临到傍晚的时候,我们一行三人赶到了一个小镇上,丘处机买了纸笔,在客店里将九阴真经抄录了一份,连带着后面的梵文都抄了进去,仔细地用竹筒装好,封了蜡,带在了身上。 隔天丘处机就告辞离开了。 终南山和东海是两条完全相反的路。 我和黄药师一道回桃花岛。 梵文发音复杂,一大段梵文音译看起来多,但有时候六七个字加起来也就是一个词语,真正翻译成汉字应该只有一小段,我猜也是总纲后记一类,实际上要花的时间并不很多。 黄裳虽然饱学,但他毕竟是个中土人,且一辈子没去过梵文真正的发源地,他学来的天竺梵文也不算多,总体而言,我认识的词语要占七成左右。 故而我译得很快。 故而我和黄药师刚到东海沿海,还没到海边,梵文已经译完了。 也还好是已经到了东海,我觉得黄药师就算性格再古怪,也没有到了家门口,还把客人赶出去的道理。 但我忽然想到了当年的那一顿没吃上的午饭。 我很是机智地隐瞒了事实。 上岛之前,黄药师去拜访了一位姓冯的故人,朝廷南迁,昔年的富庶家族大多没落,黄药师的那个朋友当年也是个世家子弟,只可惜家族没落,他又是庶子,被分出了族支打发出去,最后沦落到街头卖字的地步,又因体弱多病,越发贫困潦倒。 这人颇有几分傲气,不肯求黄药师帮忙,直到病入膏肓,妻儿无靠,才咬牙给黄药师去了信,求他收下自己的独子冯默为徒。 冯默长得瘦瘦小小,一双眼睛大得出奇,看着可怜兮兮的。 黄药师在冯家待了四天,等到冯默的父亲办完丧事,才带着冯默离开,又给了冯母一百两银子,嘱咐她若是在岸上过不下去,就去海边桃花茶舍请人送自己去桃花岛。 冯母连忙道谢。 临行之前,冯默小心翼翼地问道:“去岛上之前,我能不能去跟姑姑道个别?” 黄药师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 冯默的姑姑叫冯蘅,当年他父亲被族里打发出来,是因为庶子的缘故,冯蘅则是嫡脉的小姐,虽然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好,但总算能有些余钱接济族人,如果不是冯蘅,大约冯父给黄药师写信的时间要提前得多。 我跟黄药师对坐在冯家的小院子里,杯中粗茶喝着只有苦味。 院子虽然破,但漫天星辰和月光也不会因为地方破而少分我们一点。 我问黄药师:“你收了几个徒弟了?” 黄药师说道:“先前收了大弟子曲灵风,二弟子陈玄风,三弟子梅超风,四弟子陆乘风,还有你上次见过的武眠风,加上冯默,一共六个。” 我不是很惊讶,但很怀疑他教不教得过来。 黄药师反倒问起了我,“阁下收过几个弟子?” 我摇摇头,说道:“严格来说,一个也没有。” 和石之轩的那一回,充其量只能算是互换功法。 黄药师点点头,说道:“以阁下的眼光,想收个合心意的弟子确实很难。” 我说道:“我不是宁缺毋滥,我是不想收徒。” 黄药师这倒有些惊讶起来了,他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武功心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倘若一朝身死,连个衣钵传人都没有,岂非徒留遗憾?” 我想了想,说道:“自古师父教徒弟,认认真真教出来的几乎没几个能打败师父,一代又一代传下去,武学只会越来越没落,而倘若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