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娘被环儿抱着,揉着眼睛对季海棠黏糊道:“海棠阿姐,明儿我早来,明儿我早来。” 季海棠可怜她这模样,又笑眯眯地让人提了一盒子甜腻的糕点给谢芸娘,让人送出门去。 折过身来,季海棠就说出疑惑:“怎么不等谢六叔来接?” 季吴氏捧着茶喝着,一面淡然说道:“这是他的家事,与你我有何关系,若有事他自会处置。” 季海棠听季吴氏这样一般说,便不再搭腔,又坐在一旁看佛经。 季吴氏折眼瞧季海棠,见她神色认真,也不再多说话,只吩咐人下去写张菜单子,命人这两日将单子上的食物采购好,过两日要提季海棠宴请几位小姊妹。 这方忙完,正巧赶着天擦黑,藏鲤院摆饭,谢靖又前来拜访,进了屋子才知道谢芸娘已经被接走了,便将手里的酥饼递给了季海棠。 季海棠推了一推,笑道:“还是带回去哄一哄芸娘吧,我不腻着这些吃食。” 谢靖点了点头,又将酥饼收了回去,问道:“芸娘今儿折腾你了么?” 季吴氏坐在屋中笑道:“她乖巧得紧,我正纳闷儿你谢六郎怎么教养出那样个乖巧性子的女儿来。” 谢靖听罢季吴氏的打趣跟着笑了一笑,说了几句麻烦的话,转身出了院子。 再说谢靖回了捧月院,正见到谢芸娘趴在案几上喝汤,就过去捏了捏谢芸娘的脸蛋儿问道:“今儿和海棠好玩么?” 谢芸娘望了环儿一眼,略微点了一下头说:“她待我很好,只是没有环儿跟着,我不习惯。” 谢靖转头看了低眉顺眼的环儿一眼,略有些皱眉,半晌才说了句:“日后芸娘想在那处呆多久就多久,若是要接回来,也等在哪里用了饭再走。” 环儿脸上一白,谢靖这话明显是警告她不得私自带回谢芸娘,连忙辩解道:“是...是小娘子自己个儿想回来的。” 谢芸娘眨巴眨巴大眼睛将二人望了一圈,又怯怯得低下头去喝汤,一句话也也没说。 谢靖接过帕子给谢芸娘擦嘴,谢芸娘才忽然想起季海棠给送的糕点,忙叫环儿拿了出来递给谢靖,献宝似的说:“海棠姐姐赠的。” 谢靖拨开盒盖子,看见一面一碟子糕点,捻起来吃了一块,也受不了这甜腻的味道,便转手来哄谢芸娘:“你明日何时到海棠姐姐那儿去,可要阿爹送你?” 谢芸娘摇头道:“明儿我一早就去,环儿带我去,请海棠姐姐给我梳头,阿爹快看看,好看么?” 她伸着脑袋要让谢靖看她头上的发髻,谢靖被她逗笑,就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髻说:“明早阿爹要入宫,那不能早早送你去了,晚上来接你成不成?” 谢芸娘自是欢欢喜喜应下,谢靖哄了谢芸娘一阵子才踏出房门,入了自己的房间,在这黑麻中熟门熟路地找着那张矮榻半倚了上去,只这样躺着,他似乎想起了那颗殷红如火苗的小痣儿来,嘴中有些糕点甜腻的香味,轻轻呢喃道:“香甜。” 正是如此,门又被推开,谢靖一个惊,便坐起来冷冷看着来人。 环儿执着灯盏,映出那种清秀可人的脸蛋儿,说:“郎君如何不上灯,奴来上灯。” 说着,屋中几盏灯被燃俩,照出这空荡荡的屋子中只有一张矮榻,榻上一张案几,几子上一个茶盏,一侧堆放了一叠书,榻后的屏风上挂了一帘大秦地势图,这屋中陈列还真是空荡得可怕。 这样空荡的房间中,唯一的风景便是榻上所坐的英美男子,长浓的眉,狭长的眼,高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