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其实相当恐惧。 但他一直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多跟些江湖混混打交道,当时虽然惊惧,脑子却也没停。 他说的什么西市打铁铺子后面,其实是胡诌的,那玉当日便被他在赌场里输了。 他怕徐行俨发现上当后再找回来,便寻了个相好的寡妇,在那妇人家中躲了三日,直到第四日才又重新进了赌场。 只是当日他运气也实在不佳,连输了几把,有些急躁,急着回本,心中一狠,就抽了老千,却被赌场眼尖的赌棍们当场抓了个现行,捉了他的手就要剁小指。 许志也是赌场里的老手,当然知道其中规矩,他也曾见过赌场里抽老千被剁小脚趾的倒霉蛋,这些都是暗道上的行规,衙门里一般不会管。不想有一天竟会轮到自己身上。 眼看对面那人的砍刀就要落下,他浑身发抖,心中一急,当场语无伦次地嚷嚷:“我兄弟可是圣人亲外甥,你们若动了我,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那拎砍刀的人一听,和围观的众人对视一圈,旋即哄堂大笑,“你兄弟是圣人亲外甥,老子还是圣人的亲儿子呢!我说了,你们信不信?” 周围人起哄,“信!自然是信的——” 许志身子被制,一手被压在赌桌子上,急得满头大汗,“你们别不信,我可是有信物的!” 拎刀那汉子握住刀柄,一把将刀尖钉在许志的指尖旁,单脚踩在桌子上,冷笑道:“有信物?行啊,拿出来让兄弟们都开开眼!你今日若能拿出来了,老子就留着你的手指!若拿不出来……” 许志吓得浑身哆嗦,抖着嗓子说:“那信物我输给了赵小六,你们将他找来,那信物是我兄弟他母亲留给他的,他母亲是圣人的阿妹,我的话千真万确,若有作假,天打雷劈!” 赵小六也是道上常客,这会儿正在隔壁赌场里赌钱。 那汉子打量着许志的表情,冷哼一声,对旁边人交代一句,让他去将赵小六找来。那人又回头看着几乎要屁滚尿流的许志,冷着脸说:“若你敢骗我,不用天打雷劈,老子先替天行道了!” 那日最后,赵小六没找来,却引来了个小厮。 那个小厮不仅替许志还了赌债,花钱财遣散众人,还请他上了朝阳楼的雅间。 在那雅间之中,他见到了一位着白色锦衣的郎君,约莫二十二三岁,头戴玉冠,腰佩香囊翠玉,手握折扇,衣缘饰以锦纹,身上熏了好闻的香料,风华霁月集于一身,让他顿觉自己就是坑里的泥。 那位郎君请他胡吃海喝一顿,只问他一个问题,便是之前他在赌场里嚷嚷的那些话。 许志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道:“其实此事,我也是偶尔听来的,也不知其中几分真假。” 白衣郎君温言道:“你知道多少,便告知多少于我就好。” 许志想了想,才谄笑着说:“那还是多年前我寄居在兖州徐家时,路过我那便宜舅父的卧房后窗时听到的,当时我只是听舅父和他那填房说,我那兄弟的母亲是皇后的亲妹,只因得罪了皇后被家族所嫌,便着急忙慌地将她随便找个人家下嫁了。” “其他的,我便不清楚了。至于那个信物,我本不知道那是何物,后来我看我那兄弟十分宝贝,他初来洛阳那日还说过自己只带了两身衣裳和一个母亲留下的遗物,我见到那块玉时,便猜测和他母亲的身份有关,其实,我也是不大确定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