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兼谢父和谢琼对后宅家眷出门交集都不放在心上,谢夫人又是这样一个性子,就连上次去永安寺礼佛林氏都不去,春宴这种场合她更是从不出面。更诡异的是无人觉得此事有何不妥,谢瑶作为小姑子自然也就不好说什么。 春宴设在洛阳城东洛水下游。 女帝长女长明公主年轻时曾引洛水在下游冲出大片浅滩,取名“在河洲”,又在洲滩上建亭台楼阁培植花木供人游玩。后来达官贵人们有样学样,便于在河洲周围建起一栋栋园林别墅。 春日里,河州上地肥水美,草长莺飞,是踏春的大好去出。天气好时,在河洲上往往人头攒动。 今日尤甚。 午宴和下午的诗宴在长明公主名下的关雎台中举行,谢夫人手持拜帖带着谢瑶而入后,勒令她紧跟自己,不许乱跑。 关雎台占地极大,亭台楼阁廊舫轩榭绵延不绝,飞檐斗拱更是交错相连。亭台之间假山盆池奇卉怪木数不胜数,更兼杏林桃林相连成片,盛放氤氲如烟霞云海。 谢瑶虽然已经来过几次,但每次都仍忍不住赞叹。春宴虽然着实无趣,但此处景色当真绝佳,能落成内外如此浩大的工程,长明公主当年的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而且“在河洲”和“关雎台”之名也可窥出长明公主建造此处时该怀着何种美妙的少女心情,只是不知这位艳冠京都的贵主后来受了怎样的伤情,才会心灰意冷到去常伴青灯古佛。 仆人将谢夫人一行引至“相思池”旁的亭子内便告退离去,亭台廊榭将相思池团团围住,此时周围已经聚了不少带着闺中小娘子而来的贵妇人。 午宴之前,卫国公夫人并不出面,只是让宴请而来的男女随意游玩,眼看一些年轻小娘子们跟着主母至此之后又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去园内游玩,谢瑶便有些坐不住了。 谢夫人看了她两眼,终是没忍住,说:“我见杜尚书家的女儿也来了,你与她一向要好,若烦闷,便叫了她一起去吧。” 谢瑶双眼一亮,提着裙摆起身。 “好好走路!” 谢瑶脚下一顿,打了个趔趄,放下裙摆,理了理臂间的披帛,迈着莲花小步曼步踏出亭子。 谢夫人在背后小声咕哝:“真不知道是上辈子哪儿找来的冤家……没见过哪家贵人小姐出门不在身边带婢女仆人的……” 谢瑶并不理会谢夫人的嘀咕,待拐入一道假山背后挡住身后的视线,便迫不及待地拎着裙子跑开了。方才在过来的路上,她看到一株檀心碧桃花,碧心粉瓣,香气馥郁。她曾在一本西行游记上看过,产自天竺,培育艰难,三年才开一次花,去年来时她还并不曾见过。 她沿着原路返回,穿过长廊,又进了一个园子,满月拱门外便是那株碧桃树所在。 背后有人语气中带着点不确定地叫她,“谢小娘子?” 谢瑶觉得声音耳熟,回头去看,果然是个熟人。 方墨轩站在杏花树下敲着折扇笑,“竟然真是你,你今日这般装扮,我竟差点认不出了。” 谢瑶脚下步子并没有停,提着裙子后退,指着背后问:“我去看花,要一起吗?” 方墨轩抬手“唉”了一声,一句“当心”还未完全脱口,谢瑶的后背已经撞上了一堵人墙。 她脚下一绊,便觉得腰间多了一只手。 她眉头一拧,扭头看去,下一刻却眉眼舒展,笑道:“徐兄,多日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 谢瑶脚下一绊,便觉腰间被人扶住,低头一看,是个男子的手。 她心头厌恶,眉头一拧,就要怒斥,但她身量不够,回头只看到一个壁棱分明的下巴,视线上移,下一刻便眉眼舒展,一颗心瞬间明媚,笑道:“徐兄,多日不见了。” 徐行俨垂眸,视线与她相对,眸色漆黑沉寂看不到底。 谢瑶之前偷偷打量过他几次,他的剑眉英挺却并不锋利,平日里看人时神色冷清,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但若眼神再凌厉些,恐怕要让人心生寒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