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两个小丫头的话语,石父跟姜安山的确是旧友,只姜安山不靠谱,在外吃喝玩乐拿出的银钱越来越少,姜家落魄,石父就不怎么跟姜安山来往。不曾想昨儿榜一下,珩哥儿中了解元的事儿就在京城传开,石父立刻找上姜安山,告知他有一位有娇养的女儿,年芳十五,和珩哥儿年纪相当,不如定了亲事,待女儿嫁进姜家,定带着一百多台嫁妆。 石家富裕,一百多台嫁妆当然不会是充数的,全是上好的东西,姜安山一听就心动,觉得伯府穷困如此,儿子若能娶了石家女儿,就如同娶了个金窝,日后自己用钱也不必在拮据,多好的事儿,就这么应了下来。 可石家女儿名声却不好,石家女儿前头定过一门亲,是自幼定下的,她偷偷见过未婚夫一面,发现人长的一般,心中不喜,看中一个挑货郎,那挑货郎的确好样貌,每日和挑货郎眉目传情,写了情诗在帕上递于挑货郎。 谁知,挑货郎家中早有焊妻,这情诗被焊妻发现闹到石家,于是成了全上京的丑闻,石家自幼定下的那门亲事也退了,这事儿还是一年前的,当初闹的无人不知,石家的生意也因此受到一些波折。 玉珠儿真真是听的瞠目结舌,这可不比现代那些原配小三的故事失色,听的她都忍不住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去看廊庑。 白芍白芨还在小声嘀咕。 听闻姜安山回来喜滋滋的跟陶氏说了这门亲事,陶氏气的拿杯子砸了他,问他,“年前石家姑娘跟那挑货郎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你不知还是怎得?珩哥儿刚考中解元,眼看着日后能有个好前程,你非要这么毁了他是不是!姜安山,我同你说,别说我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日后珩哥儿跟几个孩子的亲事都由我做主,你怎么应承的,你就自己嫁过去。有本事我不下聘书,你让石家把女儿直接抬来府中,他敢抬,我就敢直接把他女儿打出去!” 姜安山黑着脸,“石兄都说了,这事儿是误传。” 陶氏冷笑,“真真可笑,还误传,传的满上京都是,谁信啊,这亲事我不认!你给我滚出去!” 姜安山气的拂袖离开,去了云姨娘住处。 过了几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毕竟男方不去女方家中纳采,问名,纳吉,又无聘书,谁会承认这门亲事。只这事儿还是在京城传开,有嘲讽,有落井下石,有叹息,也有骂石家和姜安山的。 最后石家也放弃了这门亲事,总不能真啥都没光凭着嘴上说一句就把女儿抬到姜府去吧,到时候还不得被官差给抓了。 老太太也是有心整饬一下姜安山,这自那日回来都不许他出府,让两个老奴压着他去佛堂跪着念佛诵经,每日要念足三个时辰。 转眼就是两月有余,谢澈来信,说是已带着货物快要回京。 这会儿都已入冬,天寒地冻的,前几日还下了场雪,因下雪原因,谢澈回来时走的官道,因此要慢上半月。 玉珠儿的薄袄早换成厚厚的夹袄,这时代还没有棉花,袄中填充物俱是动物的绒毛,穷一些的贫民会用羊毛或者别的一些动物柔软的毛发做填充物,兔绒要贵上不少,她夹袄中全是兔绒毛,最珍贵的便是鸭绒和蚕丝的,两者做成的袄轻巧舒服,也是最贵的,那么一两重的就要几十两银子,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根本用不起。 兔绒做的夹袄也很暖和,玉珠儿穿着厚厚的月白色圆领苏绣海棠花袄裙,脚上是兔绒靴子,上头缀着两颗红丝球儿,她的鞋子靴子从不挨着地,出门总有人抱着,这会儿穿着暖和的靴子盘脚坐在榻上玩着一个木雕小船。 这是六哥珀哥儿自个雕成送她的,不太好看,但一个八岁孩子能雕出一个小木船还是很不错的,玉珠儿很宝贝的放在自己的玩具匣子里。 她的三个亲哥哥天刚亮就吃过早膳去学堂,晚膳时才会,相处时间倒是不多,府中又只有她和玉兰因年岁太小未曾去学堂,其余的哥哥姐姐们都去了。她白日里就有些无聊,偶尔木氏会陪着她认字,大多数时木氏要去铺子忙活,铺子眼下是重要阶段,有的木氏忙活。 所以玉珠儿一人时就有些可怜兮兮的,她也不能问丫鬟们要来别的书本看,毕竟是个幼儿,字都认不全,要闲话或是游记各样的书本会显得很奇怪。 一人时玉珠儿就自个看会三字经,她都会背三字经了,木氏却也不给她别的书本学习,怕学的太快伤脑。 屋里燃了炭炉,暖烘烘的,炉上还温着一壶水果干蜜茶,甜丝丝的,等她口渴时,甘草便会倒上一杯,由着玉珠儿捧着茶盏细细喝着。不大会儿的功夫,白芨不知打哪儿回来,一进屋寒气推门而入。 甘草忙把人拉进来,合上帘子,又看白芨没心没肺的想往小主子哪儿跑,急急的把人拉住,“一身寒气,凉着姑娘可怎么办,先去炉子那边把身上烘热乎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