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也敢不称奴婢,素岚姐姐当真好规矩!” 素岚不卑不亢地迎上她的视线,淡淡地道:“素岚本非奴身,又何来奴婢一说?” 浣春一愣,倒没想到她会这般说,一时也抓不准她说的是真是假,唯有强硬地道:“不管怎样,你总是秦府下人,明知主子在场,却不懂规矩大声呼叫,着实……” “住口!岚姨乃是自由身,来去自由,又岂是尔等奴婢所能相比!何况,在场诸位,唯你为奴,主子未曾发话,你身为奴婢竟敢多嘴,规矩又何在?母亲素日待人宽厚,反纵得你愈发不知天高地厚,目无主子,在我揽芳院里也敢如此托大?!”一言未了,却被□□来的秦若蕖怒声指责,直骂得她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秦若蕖却不理会,纤指指着她骂声不绝,惊得周氏及素岚直瞪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最后,还是周氏率先回过神来了,刮了被骂得羞愤欲绝的浣春一眼,恼道:“还不向四小姐请罪?” 浣春哪还敢二话,当即跪下请罪。 哪料秦若蕖却并不领情:“你该请罪的不是我,而是岚姨。” 浣春又羞又恨,求救般望向周氏,却发现周氏并不理会自己,唯有压下满腹的怨恨,不情不愿地又向素岚请了罪。 素岚自是不会为难她。 一番热闹后,直到周氏主仆离开,素岚方心疼地轻抚秦若蕖脸上被指甲划出的红痕:“疼么?” 秦若蕖余怒未消,被她稍带凉意的手一抚,不知怎的竟涌出委屈之感,嘟囔道:“她竟然敢欺负你……” 素岚心里又暖又酸,找出膏药擦在那红痕上,清清凉凉的感觉,将秦若蕖脸上的热度消了不少。 她又是哄又是劝,好不容易将秦若蕖重又哄得笑颜逐开,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望着又快快乐乐地翻着各类食单的秦若蕖,良久,她的嘴角漾起一抹浅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许是忘了,曾经,她的小姑娘,聪敏伶俐不亚其兄。自当年血案之后,不管是眼前这个迷糊、遇事多大而化之的,还是另一个冷静、过度精明的,其实都不应是真正的她。 她甚至来不及去想像,若是所有的悲剧不曾发生,故去的夫人仍在,老爷宠爱依然,公子未曾离家,她的小姐又会长成怎般模样? 想必,一定会有四小姐的纯真、开朗,也会有蕖小姐的聪明、稳重。 “岚姨,方才出什么事了?”趁着秦若蕖不注意,青玉悄悄地将素岚拉到外面,压低声音问。 素岚一五一十地将方才之事告诉她,末了还叮嘱道:“从今往后绝不能让周氏与小姐单独相处。” 青玉不解。 素岚苦笑:“若我告诉你,她不只一次险些弄伤小姐……” “什么?”青玉大惊失色。 “小姐,长得与过世的夫人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 “这个毒妇!”青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咬牙切齿,眼中杀气立现。 “也是我疏忽,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我还以为……罢了,你且记住我的话便是。” 青玉冷着脸,少倾,道:“所以老夫人才会将小姐带到身边抚养?” 素岚摇头:“我不知,也许有这一方面原因,也许是老夫人思念早逝的外甥女兼儿媳妇,到底为何,只怕只有老夫人方知道。” “四老爷呢?他便由着周氏如此对待亲骨肉?” “四老爷?”素岚冷笑,“谁又知道呢,从来新人胜旧人,怕是他根本不知,又或是他知了亦当不知。” “可是,我看四老爷并非无情之人,上回张府公子之事……”青玉有些犹豫。 素岚心口一窒,别过了脸:“自夫人去后,我便从来看不透他。” 四房正院。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四小姐当着夫人的面如此骂奴婢,分明是不把夫人放在眼里!”浣春恼恨难消。 周氏虽亦恼,但却不至于被她牵着鼻子走,只疑惑地自言自语:“那素岚侍候内宅,竟是非奴身,她到底是何人物?” 论理,大户人家当中,能进内宅侍候夫人小姐的必是签了死契的,又或是家生奴,只签活契的下人也只能在外头做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