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其实什么也不明白! “禀娘娘,仁康宫来旨,太妃娘娘请娘娘过去。”忽地,内侍尖细的声音乍然响起,纪皇后立即轻轻推开他的怀抱,扶了扶头上凤冠,又整了整衣裳,正要迈步出门,便听宣和帝道,“左右无事,朕与你一起去吧!” 帝后二人到了仁康宫正殿,康太妃见两人一同而来,冷笑一声道:“皇上来得可真是巧,也免了我再让人去请。” 行过了礼落了座,宣和帝方笑问:“不知母妃有何吩咐?近日怎不见怡昌进宫来?” “我只问你,陆修琰欲娶秦季勋之女为端王妃之事可是真的?”康太妃并不理会他,开门见山便问。 宣和帝愣了愣,此事母妃怎会知道?论理应该只有他与皇后晓得才是,而修琰自然不会将他自己的心意到处讲,他跟前侍候的人,以及皇后身边侍候之人就更没那个胆子了。 不解间,他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 “如此看来,是真的了?”康太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大怒,用力一拍宝座扶手,“皇上,你眼里可还有我这母妃?” 宣和帝定定神:“母妃言重了,朕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明知那秦家、那秦季勋做了什么事,陆修琰不知轻重倒也罢了,你倒随着他闹,这成何体统!”康太妃气得脸色铁青,发髻上金钗垂落的明珠,随着她颤抖的身子而微微摆动着。 宣和帝沉默片刻,抬眸不紧不慢地道:“当年之事,真论起来,秦季勋一家,反倒是受害者……” “你大胆!”康太妃勃然大怒,‘噔’的一下从宝座上弹了起来,手指指着他抖啊抖,整张脸气得似是有几分扭曲了。 纪皇后怔了怔,不动声色地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宣和帝挠挠她的手心,示意她放心。 “朕也不过是实话实说,周家表妹伙同他人杀妻夺夫,此举早已触犯我大楚刑律,只是死者已矣,朕也不愿多加追究。秦季勋休妻,有理有据,对朕不愿宣扬之意亦默默接受。杀妻之仇不能报,更是与仇人同床共枕数年……” “住口!” “啪!” 康太妃愤怒地随手拿过一旁的花瓶狠狠地砸到地上,成功地制止了他未尽之话。 “什么仇人,她姓周!她是你生母的嫡亲侄女!” “正因为她姓周,正因为她是母妃的嫡亲侄女,朕才网开一面,不予追究。既是周家表妹犯下的罪孽,与秦季勋父女又有何干?秦四姑娘娴雅贤淑,知书达理,许给修琰又有何不可?”宣和帝语调缓慢,一字一顿地道。 康太妃气得浑身颤抖不止,正欲出声,却忽听对方又道:“况且……况且父皇曾有遗命,修琰人生大事以他个人意愿为主,朕,不过是遵从父命罢了。” 话音刚落,便见康太妃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他一时又生出几分后悔来,正想说几句话缓和缓和,便觉眼前一花,右边脸已被人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 “孽子!”康太妃恨得咬牙切齿,“你竟也以先帝遗命来压我!好、好、好,不愧是懿惠皇后养大的,为着她的儿子,便不念生母之恩,用先帝遗命……你好、你好,当真是我的好儿子!” 她身为当今皇帝生母,却只捞了个太妃名份,久久坐不到太后位置上去,便是因了一道先帝遗旨。 那道遗旨,如同一座大山般,死死挡住她迈向太后宝座的步伐。 文宗皇帝那道遗旨,除了指定宣王陆修樘为皇位继承人外,还言明,无论生前还是死后,他的皇后只能唯一人,便是早已过世的懿惠皇后。 有了这道遗旨,宣王顺利继位,于次年改元宣和,便是如今的宣和帝。可亦正因为这道遗旨,让宣王生母康妃止步于太妃,永远无法称太后。 殿内的宫人跪了满地,纪皇后心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