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哪里来的?” “回陛下,这茶是皇后娘娘送过来的。” “皇后?竟是她送来的?” “是,陛下。” 一瞬间,容帝就拿那杯茶不知如何是好了。望着杯里的茶,他还在想念刚刚停留在唇齿间的余香。那是一种怎样的清美呢,他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这茶不同于以往喝过的任何一杯,里头不仅有上好的茶味,还有一种荷叶的清香和茶水的甘甜。这样的组合,他从未遇到过。 初尝第一口,首先侵袭而来的,是那茶水的甘甜,这种味道旁的茶里他是没有尝过的。甜味过后,卷上舌尖的又是茶叶本身淡淡的苦涩味,那苦涩比任何一杯茶的苦味都要清浅,却没有让他感到淡然,和甘甜搭配起来,竟是一种美妙的相配。茶水最后滚过喉头,滑入身体时,他才猛然感受到那荷叶的清香。这清香藏在甘甜与苦涩后头,在最后一刻才悄然现身,让他一阵惊喜。 就是这样一杯茶,宁静且不喧哗,就那么静静躺在杯中,仰仗他的临幸,旁人以为这是茶的荣幸,可只有他知道,能尝到这茶,实则是他自己的荣幸。 “好茶!简直好茶!皇后可曾说这茶如何制得?” “回皇上,娘娘并未提及,只说这茶是娘娘亲手泡制,还说皇上晚上喝太浓的茶对身体不好。” 容帝一瞬间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那个女人他怎会不了解?只要与自己有关,她从来亲力亲为,绝不假他人之手,这杯茶,如此回旋妙绝,定是她亲自制得。 容帝微微叹气,喝光了杯中仅剩的两口茶。 那个女人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这么些年也不曾变过。细细品着口中让唇齿都留香的茶,他忍不住想起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容帝闭上了眼,不知是喜是悲。 苏公公听见,容帝深深的叹气声。 这两个人,都心高气傲,永远习惯于掩藏内心的想法。 荀后坐在宫中伏案执笔,纸上却只有几点已经渗透了纸张的墨汁。 “娘娘,刚刚李公公来了。” 荀后像是一瞬间活了过来,赶紧起身,那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萧云如已经快要记不得皇后娘娘有多久没有露出这样鲜活的表情了。 “李公公说了什么?” “李公公说,他虽然没在皇上身前,但还是能瞧见皇上的表情。皇上很是喜欢这杯茶,一口气就给喝完了,后来见没有了,还有些失落。” 荀后听了这话,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那重获新生一般的笑颜让萧云如都看得吃惊。 “万幸万幸...还好皇上喜欢!云如,我们这第一步可是走对了?” “回娘娘,光是在这茶上,您已然打败了石婕妤。老奴已经打点好了御书房当值的,今夜这茶,绝不会让石婕妤那边知晓去。” “那就好。你放出去消息,就说是本宫这几日连着给皇上送夜宵,都是些大补的。” “娘娘可是要诈一诈那石婕妤?” 荀后微微敛起那刚刚还笑意盈盈的一双弯黛,眼角已然没了喜意。 “她石婕妤处处与本宫较量,就连本宫每日送给皇上的吃食也会拿来做一番对比,非得什么都比本宫的好才肯罢休。既然如此,本宫何不成全她?” 萧云如了然一笑,吩咐下去了。 在这皇宫中,虽然皇上与娘娘都已经是人中龙凤,天下只此的尊贵,可即便如此,他们的一言一行也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就连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说道。 萧云如是伴着皇后长大的,每每见娘娘如此心机,总是免不了伤怀。娘娘从前认识陛下时,是多么青春年少,懵懂无知,不过是陛下登基后,那些往日情分俱不复存在了。 石婕妤早早就在凤栖宫和皇上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如今听说皇后送了一盅什么稀奇的吃食过去,立马耐不住了。她思量再三,也未想到该送什么过去才能碾压荀韶华,底下的宫女、姑姑们更是没见过什么好的,此刻也断然想不出来,把石婕妤气得一阵冒火,在晨曦宫发了很大的火。 萧云如把这事告诉荀后时,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好似早已预料的。 顾长卿在太尉府里倒是清闲,她知道大房对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