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下藩镇五十余,有谁能挡我大气兵锋?那高骈如何?号称当世名将,皇朝双臂之一,还不是被我大军所败,只能龟缩城中不出?天下兵马几百万,在本将看来,不过一群绵羊而已。没有一名合格的统帅,纵然四面来攻,又能奈我何?试问天下豪杰无数,自称英雄者如过江之鲤,但我大军若是把守潼关,关东-军队,谁能破之?” “公子方才也说过,唐室奸臣当道,只知争权夺利,唐室人心不齐,各自为政,都想着自保,都想着壮大自身。我大齐军队,只要能坐稳关中,试问三五年之后,天下谁还有胆跟我大齐抗衡?” “公子说的不错,我大齐缺少士子,没有治国理政的人才,但只要局势稳定下来,何愁书生不来投效?公子可别忘了,我大齐皇帝,也是士子出身,他若有心,岂会不知招贤纳士?” 朱温越说越是语激昂,胸中热血澎湃,他不禁站起身来,一甩猩红披风,意气风发。 他来回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盯着李晔:“我大齐军队,乃虎狼之师,也是上下齐心之师,岂是安禄山那胡人可比?岂是散沙一盘的唐军可比?我大齐军队,百战成雄,锐气无匹!而今攻占长安,败郑畋驱镇军,睥睨天下,四方威服,谁能胜我?天下无人能胜我,天下岂不在我之手?!”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霸气侧漏,朱温一身豪情壮志,顿时显露无疑,仿若俯瞰天下的王! 李晔轻笑一声,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胸前轻摇,他没有站起来,但气势却丝毫也不输给朱温,相反还多了一丝从容不迫,他凝视朱温,淡淡问道:“天下果真无人能胜你?” 朱温狠狠盯着李晔。 两人目光相交,如刀剑相击,似有火星四射。 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到底是谁?”朱温率先开口。 “你又是谁?”李晔不慌不忙。 两人都是精明无双之辈,座谈许久,若是还发现不了蹊跷,岂非都成了庸人? 一个游历江湖的修士,怎会对天下大势有如此深刻的见解?更通晓定国安邦的道理?还反问出那句当仁不让的话来? 一个寻常小将,又怎会有睥睨天下的气度,对义军与官军长短,有那般深入的认识,并能明白取胜之道? 普天之下,豪杰无数,乱世当道,英雄辈出,但真正具备成就大业见识与气度的,又有几个? 在这邓州边界,在这许州之畔,又有几个? 茶棚老板原本看到两人相谈甚欢,已经松了口气,暗想只要不打起来就好。他这简陋的茶棚,可经不起折腾。虽说桌子板凳都是老旧粗糙的物件,但那可都是老头的心血。茶壶茶碗茶叶这些东西,都值不了几个铜钱,但却是老头活命的依仗。 要是被打坏了他上哪儿再去弄去,一壶茶本就赚不了几个钱,生活本就拮据,不过是苟且活着罢了,根本经不起风雨,他年纪也大了,就更是遭不起难,要是自个儿也被伤着,那可是连去看病的钱都没有。 老头虽然听不太懂将军和公子的话,也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但只要和和气气就好。然而此时,看到两人怒目而视,俨然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老头顿时老脸煞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明察善恶的真武玄天上帝,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都被他在心里求了个遍。 在茶棚里喝茶的零星客人,看到这个势头不对,哪里还敢多呆,匆匆将碗一口喝完,摸出铜钱放到桌上,就提着行囊急急离去,生怕被殃及池鱼。要是换作一般人打架,他们还有个看热闹的心思,但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将军,要是一个不小心,他们的人头都要落地,哪里还敢逗留半分。 老头想起身相劝,却又不敢劝,急得额头直冒大汉。 一阵微风拂来,吹动茶棚招旗,吹动众人丝发,吹得老头打了个寒颤。 大少司命已经准备起身,宋娇更是目光凌厉。 朱珍已经抬起手臂,随时准备握拳,让那百余骑冲杀过来。 李晔与朱温相视僵持。 然而只是一刹那。 “朱温?!” “安王?!” 两人同时咬牙切齿,而后目中凶光一闪,杀机陡然迸射,蓬勃的灵气刹那爆发。 朱温拔刀、错步、劈斩,动作一气呵成,长刀携风带劲,向李晔当头劈下。 李晔啪的一下收起折扇,一推木桌,撞向朱温,同时坐着木凳后滑数步。 长刀斩在木桌上,顿时碎裂散开,细尘如云暴起。 宋娇与大少司命同时起身。 朱珍手掌猛地握拳,百余骑立即策马飞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