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得多。 离开原地后,李晔登上高处,记住了距离最近一处废墟的方位,然后全速赶了过去。 前面这座废墟在河谷地带,沿河而建,规模比李晔方才那个县邑城池要大很多,但也没有达到州城的标准,姑且算个大县。 李晔在城外一里外停下,攀上一棵大树观察半响,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林木是在太葱茏了些。等他接近到百步位置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废墟里人。 然而很可惜,那并不是妖族修士,也不是苏娥眉和南宫第一,而是两颗闪亮的秃头。李晔对秃头并无恶感,但是对佛域僧人明显也没有好感,他眯着眼看了半响。 这两名佛域僧人,也不知原本是什么名号,这会儿竟然聚在一起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虔诚无比的在诵经。他们是真的在诵经,配套的木鱼在有节奏的敲着,看来随遇而安得很,压根儿就不像是身陷险境。 李晔看了片刻,心想:“在地球上,佛学和佛教就是两个存在。前者是学问,于人于社会都有可取的益处,古往今来也有不少功德。然而任何存在一旦变成教派,就成了控制人的组织机器,学问也就成了工具。” “不为善只敛财的释门,跟市井黑帮并无二致。而且他们还是有文化的流氓,能够控制人的思想,更为可怕。但不得不说,眼下释门佛域的这些和尚,的确都对本门教义有些领悟。别的姑且不言,这份随遇而安、处变不惊的本事,就让人不得不服。” 想到这里,李晔有些感慨。 其实不仅是道门释门,世上任何一个组织,要存在下去,都不可能是以“为善”“助人”为宗旨的。组织要生存,就需要经济基础。“为善”养不活一个组织,不求回报的“为善”更是如此。 任何现存的教派,无论教义如何,本质上都只是教派生存下去的工具,是敛财和求名的工具。求名,最终也是为了敛财。一切让人敬畏、甘愿掏腰包的教义,和所谓传说,追根揭底都跟传销无异。 从这个意义上说,任何组织都是“利己”的。组织本身的利益高于一切。任何“非利己”的教义与言论,都只是说给别人听,让别人信,最终获得别人的财富,反哺组织自身的。 一个组织存在的最高级方式,或者说获得经济基础的最高级方式,是掌握权力,成为统治者,获得资源所有权、分配权。 李晔很清楚,在九州这块地方,作为宗教的释门,从来没有完全掌握过世俗权力,成为统治者。但是在别的地方,宗教有过。譬如说西方。 君王加冕要靠宗教,那就是宗教凌驾于世俗王权之上,成为实际统治者,获得资源财富分配权的标致。 在九州,道门没有成功过。 他没有争赢过皇权。 至于释门,它连道门都没干过,自然也干不过世俗皇权。 无法在“官方”获得统治世俗的权力,教派组织就只能走向民间。 走向民间,暴力已经无法使用,就只能去影响、控制人们的思想。 当然,控制了民间思想,也就控制了百姓,反过来也能谋取掌控朝廷。再加上财富人丁之争,这就是朝廷与佛道的矛盾与斗争了。 ——皇权不会容许自己的统治秩序和统治威严受到挑战,一旦发现危险,就会采取措施。这才是“三武灭佛”的根本缘由。 在地球上,无法跟朝廷抗衡的佛道,最后选择了投靠。他们改变教义,强调忠义孝悌、忠君报国、与人为善——这正是统治者需要的能够稳定秩序的思想。 此外,佛道不再跟朝廷争夺人丁、田宅,转而选择静修,如此,他们才最终一直存在下去。 ...... 李晔领悟帝道第二境之后,在不知不觉间,对世界的思考就更频繁也更深入。人间帝王之道,包罗万象,他需要触碰的领域还有太多。那是他的道,也是他实力提升的必经之途。 或许,只有当李晔真正看透这世间万物的时候,他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真正的人间帝王。 摇摇脑袋,将这些思绪抛开,李晔继续关注眼前的事。 他在树上蹲了半天,一直在思考要不要进城,最终还是没有轻举妄动。虽然两个和尚看起来只是在诵经,在寻求内心的平和,看似有机可趁,但他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当然李晔也没有离开,这里是城池废墟,里面肯定也会有铜块。现在看来,铜块是秘境唯一的产物,一定会有用处。别的不说,它出现的方式就足够证明它的不凡。 李晔想要看看,这座城池里面有没有铜块。 面对两个诵经的和尚,李晔是沉住气了,但是有人没能如此。 那是两个妖族修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