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倾大唐举国之力,碾压四方蛮夷,这话听着豪迈大气,策略也没甚么问题,但我怎么觉着,你还有不曾暴露出来的倚仗?” 宋娇盯着李晔,好像要将他看个透明,“若非如此,你不至于这般稳如泰山。装出来的底气,和的确存在底气,旁人可能分辨不出,但你却瞒不过我。” 后面这话的意思,当然是我对你再了解不过。 李晔摊摊手,“宋姨认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有什么倚仗?” “你早就联络了草原上的鞑靼、黄头两部,但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什么动静。”宋娇哼了一声,“不过......” 李晔接过话头:“不过他们还不足以成为我最大的倚仗。” 宋娇瞪了李晔一眼:“你绝对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异族身上,哪怕他们是盟友。况且,他们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强!” 李晔悠悠道:“国内已无后手,国外更无强援,我还能有什么依仗?” 宋娇恼火的拍拍桌子:“这正是我想不通的!” 李晔道:“想不通何妨不想?” 宋娇道:“想不通就得别人来告诉她!” 李晔忍着笑意道:“这是小女子才会有的姿态。” 宋娇柳眉倒竖:“你难道忘了我也是个女人?!” 李晔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只要是女人,总会有小女儿姿态的时候,这跟年龄无关。 只看是在谁面前。 李晔的依仗其实说不上是依仗。 那只有四个字:仙凡一体。 往先李晔所做的事,一直是用凡间影响仙域。 而现在,是到了仙域反哺凡间的时候了。 只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 在此之前,凡间战局不能崩坏。 ...... 二狗子吊着一只手臂,靠坐在小溪边的榆树下乘凉。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伤口很容易化脓,为了避免没战死却被伤势拖死,在张载一日三请的极力要求下,军营终于允许伤兵可以在气温低的地方纳凉。 眼看一瘸一拐的张载走过来,二狗子像是见了猫的耗子,往后缩了几步就要脚底抹油,奈何实力不济,还是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该换药了,你跑什么?”张载一把揪住二狗子,对他的逃避很是不满。 二狗子瞪大眼看着张载放下的盘子里,那些闪着寒光的小巧刀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张......张兄,我觉得自己伤已经好了,今天能不能不换药了?” 张载直着一条腿,动作僵硬地在二狗子身旁坐下,在二狗子胆战心惊的目光中拿起一柄小刀,一脸严肃道:“你中了蛮子的毒箭,伤口太深,刮骨疗毒自然不必说,每日还得割掉腐肉。如果你还想保住这条手臂,就得乖乖换药。” 二狗子算是看明白了,张载这是在变着法的报复他。 当初张载初入军伍的时候,二狗子没少给他脸色看,现在落到人家手里,自然有的是罪受。 读书人都是小肚鸡肠,一个比一个记仇,这是都头牛蛋的话,二狗子觉得很有道理。 因为张载,二狗子现在已经不敢小觑读书人。 倒不是因为眼前这群书生,在这场战争中死伤惨重,活着的基本都成了杀神,还因为他们懂得的东西实在太过。 张载在伤患营,接受军中大夫的治疗时,将那个在军中给人治伤有十多年的老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连《伤寒杂病论》的基本常识都没有。 随后,张载就成了军中最大的大夫。 但是在二狗子问起张载何时学会医术的时候,张载竟然理直气壮的说,他从未学过医术,只是看过几本医书,对治病救人这种事,顶多算是略懂。还说什么儒门饱学士子,多少都是懂一些这种东西的。 略懂医术的张载,开始在伤患营祸害众生。 这样的人,本该拖出辕门斩首。 但被他治疗的伤兵,虽然初时被折磨得哭爹喊娘,但事后的存活率却是老大夫的几倍,所以虽然他的手法看着无比生疏、僵硬,军卒们也只能忍了。 读书多的人实在是惹不起,这已经是北口军卒们的共识。他们有一百种方法,在让你痛不欲生之后,还让你心甘情愿的感谢他们。 换完药,一直撇着头不敢看伤口的二狗子,已经是满脸冷汗。 张载同样一脸汗水,不过都是给热的。 “毒药已经被完全祛除了,今日之后,不必再日日换药,过不了多久,你的伤口就会长好,不过......”说到这,张载歉意的看了二狗子一眼。 这个眼神让二狗子悚然一惊,“不过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