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的帝道之眼虽然神通广大,但耶律斜涅赤的军事安排,他却是无从得知。 毕竟,在场的并无一个心向朝廷的唐人。 此时他只能看着张长安和不尘两人,摆出一副我们有事有上面的命令的模样,明目张胆在契丹军营中到处晃悠,伺机窃听左右契丹战士的谈话。 “全真观成立得早,在各个势力下的发展也早,但在殿下收服无空释门之前,殿下还没有让宗教渗透敌邦,为皇朝征战打前哨的命令。 “而作为暗装细作在各方打探情报的事情,向来都是青衣衙门的任务,我们也无从插手。如若不然,现在契丹国中只怕早就是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了。” 不尘低声跟张长安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颇有些惋惜。 在他心目中,安王已经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但事实证明,即便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也不可能事事前瞻十年。 张长安对此没有任何评论想要表达,因为自身定位和阅历的原因,他崇尚的向来都是大军征战,千里纵横,正面败敌。他又不是学院宗教分院的学生,对这些了解得不多。 “契丹人损失了筹粮队,肯定会有所应对。你让你的人多跟他们的酋长打探一下消息。” 张长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全真观和无空释门现在在草原上的信徒,还没有特别显赫的人物。 因为地位非凡者,修为也必定不弱,对世界的认识颇为深刻,道人和僧人要用迷惑寻常战士的手法,去控制他们的思维,基本上就没什么可能。就算是治病救人,也轮不到这些强者头上。 不尘接纳了张长安的意见,这是眼下他们打听消息最好的办法。 不过最终的结果表明,很多时候,事先做好的安排,往往没有临时发生的意外管用。张长安得到耶律斜涅赤令腹心部出战,去攻打上官倾城所部、抢回牛羊的消息,不是从全真观与无空释门那里,而是被格桑所告知。 格桑能够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因为沃里克。 沃里克之所以能够对此事有谱,全是因为他自身修为不错,且又在为腹心部出战领路的人选里面。 而沃里克之所以将这个消息告诉格桑,也是因为他即将离开营地,在叮嘱格桑在营地好生呆着等他回来的时候,顺口提了此事。 对沃里克而言,这不算什么秘密,毕竟大军很快就要出动,更没有对格桑隐瞒秘密的必要,顺口提或者不提,其实都在一念之间,没什么一定要说或者不说的道理。 但这个消息落在张长安这里,就极为重要,而且早知道一刻,他就能早作布置。 “消息必须在腹心部大军赶到之前,通知到上官将军那里。大军出动,即便是精骑,每日能够走得路程也就那么远,完全没有零散骑兵或者是精干修士赶路快,我们有机会让上官将军早做准备!” 张长安从格桑那里得到情报之后,立马找到了不尘。 军营里人,没谁会无缘无故限制沃里克的人行走,而现在沃里克本人又准备出动了,更是无法约束张长安,所以他只要不去那些军营重地,就有很大的行动自由。 “怎么通知上官将军?派谁去通知上官将军?” 不尘也明白向上官倾城传递军情的重要性,只要情报提早送达,上官倾城就能手握战场主动权,无论是结阵迎敌,还是在草原牧人向导的帮助下,选择合适的地形设伏,亦或是避其锋芒有其它打算,都能游刃有余。 但眼下,如何将情报禀报给上官倾城,却是让他感到为难。 “这回出动的十万骑,都是腹心部本部精锐,里面我们的信徒极少。你应该知道,契丹八部直系战士,现在生活得都不错,我们要让他们信教很难。这就更不必说腹心部了,那真正是耶律阿保机的心腹!” 不尘忧愁的说道,“所以腹心部里,我们那寥寥几个信徒力量实在是不值一提,这就无法让他们找到令人信服的借口,或者是作为斥候脱离大队单独行动了。修士就更加不必提!” 张长安的眉头皱成了疙瘩,不尘说的都是实际情况,他确实没辙。 别看他现在可以在军营中走动,但要出营门,却是没有军令根本不行。 不尘的人虽然可以出营,但若是向北行走,暴露在腹心部将领和随行修士的目光下,那也跟找死没有区别。 说到底,眼下全真观、无空释门在草原山的信徒,都是普通战士,修士很少,且修为也不高。 张长安和不尘的愁眉不展,都被李晔“看在眼里”。 他的意识无声地笑了笑。 这个情报,他自然可以传递给上官倾城,让上官倾城早作应对。 而且是实时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