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羲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变故,赶紧喊人去找药膏过来,“留它没用,想撕就撕了,公主急什么。” 华英忍着手疼,咬牙道,“不瞒你说,我看过里面的东西,就这样撕了太可惜了。” 褚羲一脸的无所谓,“呵呵多谢公主抬举了,不过撕了并不可惜,没人用的东西自然就是该扔的。” 华英听了这话不知怎么有几分心痛又有几分着急,“你不能这样想,那是你的心血啊!” 褚羲微诧,她竟看出那是他呕心沥血之作。 “没事的。药膏来了,你赶紧擦上吧,别留下疤痕才是。” 华英默默的擦着药膏,心里却在想别的,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了来时独孤凉说的话,那些话在她的心里播下了种子,落地生根,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如果走上那条路呢?她不需要郁郁不得志,不需要贬低自己去破坏别人,这个念头每一回想,她便感觉混身的血液都在叫嚣。 “褚公子,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满腔抱负换一片施展的土壤呢?” 褚羲好似没听懂,凝重看向她。 话已开口,不如说下去,“在这里,你不是唯一,若你有机会成为唯一呢?天下苍生皆是生灵,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天下会经过你手,变成往来无碍的一家?” 褚羲眉心猛地一跳,继而皱的更紧了,“公主的意思是?不要时沛当驸马了?要在下来当?” 华英难得有些不自在,“可以不当驸马。” 不知为何,二人说着如此重大的事,气氛却相当自然和谐,就像在聊哪一种茶叶更好喝一样。 褚羲当然没有答应,但她的话却烙印在了心里。 送走了华英和独孤昊,褚羲重新调整了状态,泡了一个澡,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对皇上仍然心存期待,那本折子虽然撕碎了,但里面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只要他肯问他,他就能立即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期待着,第二天皇上却没有上朝,说是昨晚凉着了。其实谁都知道皇上最近添了位新宠,怕是累着了才是真的。 一连几天大人们都没见过皇帝的面,终于等到他老人家肯上朝了,地方上的折子也已经送到了,该受的灾已经受了,该吃的苦也已经开始吃了。 褚羲刚站出来想要当众慷慨激昂一番,皇上却一个哈欠打断了他,“褚爱卿,朕累了,要回去歇歇。朕看你气色不佳,不如也歇上几天吧?” 说完他就一抬屁股带着太监下朝去了,褚羲一口气憋在心里,拳头握的紧紧的,什么都没说。 这天晚上,一向宁静的大昭寺后山来了访客,要知道这里除了觉远大师亲自点头,任何闲杂人等不能进来的。 几个清淡小菜一摆,时沛舍命陪君子,褚羲一杯接一杯,显然是内心苦闷至极,他自嘲道:“还是你们两个逍遥啊,知道那位不敢真拿你怎么样,跑到这里躲清闲来了,哪像我?想要舍命为他,竟没人稀罕。” 江雅芙有些担心他, “褚大哥你少喝点儿吧。” 褚羲挥手,“没事!今天我喝不醉。” 时沛和江雅芙忧心的听他说近来发生的事,对于他这么早就把方略写出来一事都感到非常的震惊,又都对君主不作为感到气愤。 “你们知道华英对我说什么吗?她居然想让我去卑族效力,你们说她是不是异想天开?哈哈哈”褚羲大笑。 时沛和江雅芙互看了一眼,眼里都写着难以置信,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特别是江雅芙,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对时沛说那两人不可能,难道真有缘分这种奇妙的东西? 时沛揶揄道:“怕是不只效力这么简单吧?你一个外人,真要过去的话也只有娶了华英公主才能博得王室的信任。” 褚羲心里当然明白,所以他垂着头半天没做声。 江雅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褚羲此番是遇到了比以往更大的难关,以往的关卡都是别人给他造成的,如今却是他过不了自己那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