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队长很崩溃:“你要找的大哥就是他?你确定?没找错人吧,这人吉他弹都弹不明白,整个一弹棉花……” “……” 黑桃队长说完,陆延脚步顿住。 大炮想回头,想问什么弹棉花,刚把头偏过去,就看到陆延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手腕上是一片以前从没见过的、极其扎眼的刺青。 - 烧烤摊上。 陆延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完,知道他打开第三罐啤酒,对面两个人还在哭。 大炮在地下酒吧刚见到他就哭过一回,这次哭得更汹涌,他抽泣着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断断续续得喊:“大、大大大哥。” 李振比他克制,也就是低头盯着酒瓶子看的时候偷偷抹把脸:“妈的。” “这么多年兄弟,你怎么不说?你要早说,我也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总嘲笑他弹得烂。以前他是真不知道,现在想想自己当初那些话,那是人话吗。 李振话没说完,低下头又“操”了声。 陆延说:“都过去了。” 他单手拉开易拉罐,实在受不住这个氛围,又说:“行了,你俩哭丧呢。” 陆延打算借着拿酒水的幌子去烧烤摊老板那儿避避,他捏着啤酒罐,正要起身,扔在手边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捞过来看,是肖珩。 上头是简单的一句:你带没带钥匙。 陆延回:带了。 肖珩这回只有一个字。 [肖珩]:行。 陆延琢磨着这少爷应该是网站的活弄差不多了,关门出去之前知会他一声。 他犹豫一会儿,等屏幕都快暗下去,这才又发一句:我在外头吃饭,就前进大街那家烧烤摊,你……来不来? 这次肖珩没回。 陆延把手机扔回边上,捏着啤酒罐继续喝。 和收到一条问他有没有带钥匙出门的信息前没什么两样,只是陆延开始无意识地盯着街对面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可能是街对面那盏路灯太过惹眼。 陆延手里那罐啤酒见底之前,一辆公交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在下车的人流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对面慢悠悠晃过来。 他又打开一罐,手指勾在拉环上,莫名感觉耳畔的风从四周刮过来,连呼吸都顺畅不少。 七区离这不远。 肖珩来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烧烤摊上是一副这样的景象:两个人大男人抱在一起嗷嗷哭,陆延坐在对面喝酒。 “你那网站写完了?”等肖珩走近,陆延问。 “嗯。” 肖珩坐在他边上,说完半眯着眼,去拿边上那罐酒。 肖珩拿的正好是陆延刚开的那罐,只喝了两口,拎着跟没喝过的一样,陆延张张嘴,还没来得及提醒他,肖珩已经凑在嘴边灌了一口。 “……” 陆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肖珩侧头看他:“怎么?” “我的,”陆延又指指他手里那罐酒,“你手里那罐,是我的。” 肖珩捏着啤酒罐的手顿住。 陆延以为他会放下,然而肖珩只是顿了那一下,又灌下去一口,语调平淡地说:“你抽我烟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根烟是我的。” 烟。 这个字就像个敏感词。 明明刚喝完酒,陆延却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肖珩这句话一出,对面还沉浸在悲伤氛围里的两人抽泣声立马戛然而止。 大炮猛地抬头:“啥?” 李振也问:“什么烟?” 李振看他和肖珩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你俩抽一根烟?” 陆延试图解释:“不是。” “不对,这兄弟声音我听着很耳熟啊,”李振回想半天,一拍桌子,总算想起来在哪儿听过,“是不是上次电话里那个!你还因为他挂我电话!他谁啊!” 陆延:“……” 怎么感觉这话说出来那么微妙。 陆延怕肖珩对着李振来一句“我是他爸爸”,于是抢在他之前介绍说:“这我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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