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圆圆颠儿颠儿地捧来一叠资料,道:“爷,这是您昨天要的。” 长安接过一看,点头:“放这儿吧。” 耿全回来说襄州临江郡受灾严重,钟羡带着人赶赴灾区抗洪救灾,因官府拨下的钱粮不够安置受灾百姓,曾请求当地及周边豪绅援手,谁知这些人不仅以各种借口百般推搪,还有借机哄抬物价发缺德财的。最后钟羡为了救下更多的百姓不得不以个人名义向这些人借钱借粮,并承诺事后至少多还总数的一半作为利息。 长安让圆圆整理的,就是这些人的资料以及他们的家族姻亲关系网。 既然做不到天下为公,那不如就统统充公吧。 长安将所有的资料细细翻过一遍,脑中已经选定了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以及初步方案,她唤来吉祥磨墨,写了个建议书,然后将内卫司今天的任务安排一下,就揣着那封建议书进了宫。 吵架归吵架,正事还是要办的。 长安顶着冷风来到甘露殿,鼻尖冻得通红。 长福在外殿,一见长安进来就凑过来低声道:“安哥,里边有个人正向陛下告你的状。” 长安眉梢一挑,低声问:“谁啊?” “就是那个福州来的,福王的儿子。” 长安点点头,走到内殿门口,声音不高不低:“奴才长安求见陛下。” 殿内似乎安静了一刹,然后才响起慕容泓的声音:“进来。” 长安麻溜地进去,发现慕容泓面色苍白地坐在书桌后,斜对角坐着陈若雩。 她上前先给慕容泓行了礼,随即笑眯眯地向陈若雩道:“今儿天这么冷,陈公子还不忘进宫来探陛下的病,果然是孝心可嘉,孝心可嘉呀!” 陈若雩面色一僵。 “你先别急着夸人,朕问你,你昨夜是否在德胜楼打人了?”慕容泓问长安。 长安装着一愣的模样,老实答道:“是啊。”不等慕容泓开口她又接着道“陛下,您也知道的,奴才长得瘦弱,手无缚鸡之力,一般这种需要动手的事情是能不干尽量不干。可是昨天那小子实在是太欠抽了,奴才实在是看不过眼,这才不得不出手叫他闭嘴。 “陈公子,旁的不说,这事儿您可得好好感谢我。您知道吗?昨天在德胜楼被我抽的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冒充您的小舅子,就为了省那一桌子酒菜钱,又是打骂陪酒姑娘又是寻衅滋事的,口中污言秽语杂家一个太监都不好意思学给您听。 “您陈公子是什么人啊,您的小舅子至于喝顿花酒还不舍得给银子吗?不给银子是小事,只是您千里迢迢来到盛京是为陛下祝寿来的,又不是为丢脸来的,远来是客,杂家作为陛下的奴才,怎么的也得给您把脸兜住不是?所以,杂家上去啪啪赏了那小子两巴掌,得,终于不敢胡言乱语了。 “杂家当时担心那小子不知悔改,还特意叮嘱那小子不许再犯,见他悔罪态度良好,也没关他。只是……这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陛下这里来了?那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成?” 陈若雩:“……” 明明是自己先来讨公道的,怎么倒被这太监先发制人了? 陈若雩心中那个恨啊,皇帝一定是故意的,上来问她是否在德胜楼打了人,却不问是否在德胜楼打了他的小舅子,若直接问是否打了他的小舅子,这太监哪有贼喊捉贼反咬一口的机会? “你休要胡言,你所打之人,正是陈公子的小舅子。”慕容泓将脸一板,道。 长安惊,下意识地否认:“这不可能,若真是陈公子的小舅子,又怎会说出‘你们盛京的粉头怎么这么丑,是不是好看的都送到宫里去了?宫里那个病秧子睡得过来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陈公子,那厮,真是你小舅子?” 慕容泓目光阴沉沉地看着陈若雩。 陈若雩一个头两个大,但被皇帝盯着,又不能不答,硬着头皮道:“回陛下,他是微臣一名妾室的弟弟。不过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他性格虽有些跳脱,却绝不会不知轻重地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能有什么误会?杂家当时在场,亲耳听到的,陈公子若不行,去把您的小舅子带来与杂家当面对质就是。”见陈若雩承认那人是他的小舅子,长安一副“羞辱陛下就是羞辱我”的忠义模样,当下也把脸一沉。 慕容泓从旁施压:“所以方才陈公子与朕说的小舅子,不是你正房的兄弟,而是妾的兄弟?” 陈若雩刚想解释,长安却似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瞪着陈若雩怒气冲冲道:“原来陈公子这大冷天的进宫并不是为了探望陛下,而是为你那口出妄言不知所谓的妾弟来向陛下讨公道的?一个妾弟受点教训尚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