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陈公子如此大张旗鼓,若是妻弟被欺负了,岂不是要打进宫来?你们福王府的人果真是金尊玉贵,惹不起,惹不起啊!” 皇帝分明有心护这太监,这太监也机灵鬼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陈若雩深知自己再留下来除了自取其辱外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起身向皇帝告罪道:“是微臣莽撞,请陛下恕罪。微臣回去后必定问清真相,若真如安公公所言,微臣不敢徇私,自会送内弟去衙门领罪。” 慕容泓有些疲惫道:“不必了,若确有其事,你好生管教他便是,反正朕寿诞过后你们便会返回福州,无谓多生枝节。” “谢陛下宽宥,微臣告退。” 得了慕容泓首肯,陈若雩退出了内殿。 他这一走,殿中只剩了慕容泓与长安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时气氛倒有些尴尬。 少时慕容泓收回目光,一边摊开奏折一边道:“你消息倒是灵通,他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跟着来了。” 长安叹气:“你明知我从未在你身边安插眼线,又为何一定要这样说?” “因为除此之外朕实在想不出,你此时回来的理由。” “我回来就想看看你好些了没?这也不行?” 慕容泓伸手拿笔的动作微微一顿,复又继续道:“好不好的又怎样?反正就算不病死,也早晚被你气死。” 长安听他这话里带了点赌气的味道,也是无奈,看他带病工作又觉可怜,遂上前一边替他磨着墨一边道:“若真气死了,那您必能成为《帝王本纪》中死法最令人难忘的一位——史上第一个被自己的太监活活气死的皇帝。” 慕容泓笔一停,抬眸看着长安。 长安见他满脸愕然,自己绷不住先笑了出来。 然后慕容泓也笑了。 第542章 一碗素面 问题当然还在,怨气也没有全消,可是慕容泓他病了,明天又是他生日,刚才他帮着她怼走了陈若雩也算给了她一个台阶下。长安还能怎么办,只能稀里糊涂地先把表面囫囵过去了。 “对陈若雩这个人,你有何看法?”笑过之后,慕容泓收回目光,一边看奏折一边问。 “大智若愚。他那个大愚若智的妾弟,不过是他放出来的障眼法罢了。”长安道。 “何以见得?” 长安放下墨锭,道:“这个陈若雩自来了盛京之后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去珍馐馆吃了顿饭之外,几乎就没怎么出过门。但上门拜访他的人却是络绎不绝,其中有好些还是特地从外地赶来的。福州除了陈家之外,还有五大世家,三家掌军,两家掌文,这个陈若雩虽不是嫡出,背后却有一文一武两大世家做靠山。可以这么说,如果现在这个福王世子死了,那下一个被立为世子的王子,必是他无疑。这般实力,他若是个轻浮浪荡的,盛京燕云八艳闻名遐迩,别人来到盛京都忍不住要去见识一番,他怎么就能忍得住闭门不出呢?” “朝中有人与他来往么?”慕容泓又问。 “除了一些祖籍福州或者尚有亲眷在福州的小官,未见有分量的人与他来往。不过前去拜访他的人有一部分难查来历,不能排除是朝中大员所派的可能。” 慕容泓合上刚刚批复完的一本奏折,道:“你派人盯着他些,若朕是福王世子,朕肯定希望陈若雩这次去了盛京就永远留在那儿。” 长安笑着应下,从怀中拿出她写好的那封建议书,递给慕容泓道:“陛下,我得到奏报,襄州境内竟有豪绅借洪灾之势哄抬物价借机敛财,这等败类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恰这些人都是有把柄在手的,我想趁机先收拾掉一批,正好罚没的家产可以就地赈灾减轻朝廷压力,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慕容泓将建议书接过大略看了下,道:“可以,只别盯着一个地方收拾,否则容易引起当地士绅反弹。” 长安道:“奴才省得。”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张君柏的表妹滕阅将在你明天的寿宴上献舞。” “朕知道了。”慕容泓似是十分反感这个话题,丢下这三个字便又继续看起奏折来。 “奴才的意思是,你最好在赏舞时能表现出一些对她的兴趣来,如此后面的纳妃之举才能显得没那般突兀。” 慕容泓抬眸看她:“表现出兴趣?如何表现?” “很简单,比如说,色眯眯地看着她。” “色眯眯?你示范一下朕看看。”慕容泓气得想笑。 长安:“……”多这个嘴干嘛? “要不待她献完舞您赞一声也可以。陛下你要是没有旁的吩咐,奴才就不打扰你批复奏折了。”长安干巴巴地说完,转身就跑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