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些血迹斑斑,清辉略看了会儿,才定睛看向屋里。 只见堂屋之中,地上有数个血脚印凌乱,又有大片血痕蹭擦过的痕迹,季陶然扭了扭头,避开那些血泊,小心翼翼地踏足,回头对清辉道:“你且站下。” 终于来到里屋,入眼先见帘子上极大的一团血渍,像是被人用血手扯了一把似的,季陶然无法上前,思来想去,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扇子来,轻轻挑开。 谁知猛然见了眼前情形,顿时身子一抽,忙转身急急退后,又怕踩到地上,便狼狈跳窜着退出。 清辉见他如此,便道:“我去看一眼。” 季陶然知道他受不了这个,忙拦住,自个儿硬着头皮回到屋里,勉强再看。 却见里屋逼仄,只一张椅子醒目地放在当前,正对着靠窗的炕上,椅子早就面目全非,竟被血染透,那炕上炕下,也似被血水洗过一样,连墙壁跟窗纸上都溅的刺眼。 虽然无法亲眼看见尸首在此的情形,却已经能想象出来,目光从椅子上扫过,依稀可以看见那王大被绑缚在上头,再看炕上,从窗户跟墙壁上血溅方向,仿佛能瞧见其妻所躺的位置,目光从地上一寸寸扫过,又看身旁那沾血的帘子,终于抽身跑了出来,掩口欲吐。 清辉忙过来给他抚背,因问巽风:“先前杨主事家里,地上可也留下这许多脚印了么?” 巽风摇头:除了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有些仓皇之外,其他赶到的公差们都知道小心避忌,自然不至于留下这许多血脚印。 而今日发现现场之人,正是王大的邻居,据他供认,一进门便看到王母倒在里屋门口,地上又一滩血,他便连门也不曾进,立刻就出来叫人报公差了。 清辉道:“如何今儿留了这许多?” 巽风本神情肃然,眼神阴沉,听清辉问了这两句,眼中才透出几分明色,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道:“四爷方才看过,也曾这样说起,一来或许是被王母撞破,真凶仓皇逃离现场,如此的话必然有目击之人;二来,若不是王母撞破,那就是还有第五个人来过现场,只要找到那人,兴许就能找到线索。” 清辉点头:“是。” 巽风忽地问道:“小公子先前是去世子府了么?” 清辉道:“嗯,正是从那儿来的。” 巽风道:“可看见凤哥儿了?她、她还好么?” 清辉道:“你也知道崔姑娘在世子府了么?” 巽风叹怅:“先前我本想去崔侯府护着凤哥儿,四爷……说我不合适,后来因为世子执意……” 季陶然干呕了会儿,终于平复,咬牙切齿道:“若是捉拿到这凶手,必要将他千刀万剐才是。” 巽风便不言语,清辉仍对巽风道:“哥哥放心,崔姑娘很好。我跟陶然方才都见过了。” 巽风感他竟知自己心意,忙行礼谢过。 次日,经过连夜审讯王大亲朋四邻,果然有所斩获。 因案发在深夜,正是睡梦沉酣之时,多半的人都推说不知,更纷纷道:“先前王大去外地,我们都还不知他回家来了呢。” 白樘看出端倪,因问那最先发现案发现场的邻居:“你一大早儿就去找王大,可是有事?” 那邻居李小二正是跟王大对门而居的:“只因……因小人看王大许久不曾回家来了,见他回来,故而过去跟他说话……” 白樘道:“清早儿赶去说话?且方才问起众人,都说不知王大昨儿回来了,你如何知?” 李二便透出几分心虚之意:“小人昨晚上……无意中看了一眼,才知道的……” 白樘叱道:“这许多人都没看见,只你看见了?且方才本官问你,你如何隐瞒不肯说?” 李某自觉失言,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白樘道:“此案涉及三条人命,你仍躲躲闪闪,难道命案跟你相关?” 李二哪里经得住这个,忙磕头:“大人饶命,不是小人不说,只是有些不真切,委实是……昨夜小人醒来,因上茅厕,无意中听见他家里有两声支吾叫唤,小人只以为,是王大回来了……就回去睡了……后来越想越觉着不对,因早上就去查看究竟,果然便发现出了事……小人着实是清白的。平日杀只鸡都手颤,哪里敢做那等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