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次就罢了,从此自然两不相干,谁知杨老大食髓知味,自此之后,每每又来厮缠。 他也知道自己上不了台盘,怕给楼里妈妈看见了赶打出去,便偷偷摸摸地来,春红若是不从,便拿出阮氏两口子来威胁。 他的为人龌龊,动作又粗,一旦得手,便百般凌辱折磨,不可细数。 春红苦受了数回,心里实在恨怒交加,忍无可忍。 她情知这样是没有头儿的,暗暗算计了几日,终究筹划了个一了百了的法子,决定动手杀之,免除后患。 那日她换了男装,提了食盒,酒水里自然缠了迷药——这种东西青楼里当然是常见易得的,便站在岸上招呼。 杨老大认出来,只以为她是有求于自己,便喜不自禁地请她上船,春红使出哄人的本领,把杨老大哄得连吃数杯,终究醉倒,动弹不得。 当初在扬州他当龟公的时候,就没少欺负春红阮氏等,如今新仇旧恨,春红哪里能按捺得住,趁机杀了个痛快! 此后官府疑心到了吴老实,是春红料想不到的……然而她因从来都看不上吴老实,倒也不放在心上,宁肯吴老实死了,以阮氏的容貌品行,自然可以再找更好的。 那天阮氏来找她,问是不是她所杀,她倒也并没隐瞒,反将杀人经过同阮氏说了。 阮氏便垂泪道:“姐姐,有没有法子救救我家大哥?” 春红怒道:“难道我是孙悟空么?竟有七十二变?那种窝囊废,自个儿家里有事都解决不得,反叫我出手,如今死了倒也干净。”她也是个心软嘴硬的,气头上,便也顾不得了。 一句话,惹得阮氏哭了起来,因此默默地离开。 至于后来云鬟因叫旺儿散播消息,说是女子杀人,韩伯曹带人又把阮氏捉拿过去,就更在春红意料之外了。 而阮氏自忖一切都是因自己引起的,一来连累了春红,二来带罪了吴老实,到了这种地步,竟顺势承认了是她犯案。 春红闻讯,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虽然不忍,但是又有什么法子? 心中只想:“我对你们也是仁至义尽了,你本来有大好活路,偏偏不肯走……如今到如此,就别怪我狠心了。” 韩伯曹因跟春红相好,一旦发现此案跟她有关,自然暗中问起此事。 春红做的是这迎来送往的行当,更见惯了些无情无义的光景,加上韩伯曹是这个身份,哪里肯承认,只用假意说笑。 韩伯曹见她不肯正经说话,便道:“你不用瞒着了,我先前去乌篷船上,就嗅到了你用的幽露香气息,且还有人目睹是女子行凶。” 春红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韩大捕头为什么不敢进把我拉了去?判我死罪?” 韩伯曹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莫说现在我也吃不准,就算真的是你犯的案子……” 春红道:“怎么样?” 韩伯曹道:“我自然会不计一切,为你周旋。” 春红狐疑看他,仍不肯认。 韩伯曹又道:“先前来楼里的那个叫谢凤的少年,他不是个寻常之人,乃是个最眼明心亮的,先前张三郎跟成衣店王娘子通奸,他只看了一眼,就说的头头是道,分毫不差,你当他今日只是来找乐子的么?” 原来韩伯曹毕竟是个多年的捕头,做事从来眼观六路,方才来的路上,其实已经瞧见了云鬟跟旺儿,只当做没看见的罢了。 先前来时,又问了底下的龟公妓女们,知道果然有个长相俊秀难得的小公子来过,他岂能不惊心? 春红听了,因忖度道:“原来那孩子果然来者不善?我还叹那样好的相貌气质,那样小的年纪,怎么偏不学好呢。”说着又笑。 韩伯曹皱眉道:“他年纪虽小,却是个极棘手的,他既然敢来,定然是疑心了你了。” 春红顿时便想起云鬟打量自个儿的眼神,果然惊心起来。 韩伯曹又催问道:“你趁早儿跟我细说,我尚能帮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