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道:“我当时连你跟我一样都不知道。甚至对你的身份存疑,后来……才回味过来的。” 赵黼问:“回味过来什么了?” 云鬟垂眸:“你所打的主意。” 赵黼冷哼了声,走开两步。 这会儿灵雨进来奉了茶水,又道:“其实汤药也并没有喝呢,先前都熬好了。” 赵黼便让快拿来,不多时灵雨把药送上,云鬟下咽甚是艰难,却也慢慢地喝了。 灵雨见他两人在说话,只愿融洽相处倒好,伺候好了后,便又悄悄退到了外间。 卧室之内,只听云鬟道:“其实你说的对,我是喜欢……白四爷。” 赵黼蓦地回头,死死地瞪着她。 云鬟轻轻一笑,淡淡道:“我从来无依无靠,遭人欺负冷待,笑里藏刀的多少。只有四爷虽然看着冷,可是对我多有照料,别人或者不明白,也没留意,但是对我而言,却是不可磨灭的。” 赵黼握紧双拳,又是嫉妒,又且痛恨。 云鬟却继续道:“这一生,我原本想一走了之,山水永不相逢。直到小白公子跟你的那个赌约,我忽然发现,我从来没有像是今世一样离他这样近,所以……我只想靠他更近一些,或者……能变成他的样子……” ——温和,强大,百毒不侵,无坚不摧。 赵黼凝视着她:“你……” 云鬟对上他的目光,坦然道:“我的确曾有私心,可是一路至此,我发现……相比前世的崔云鬟、我更喜欢的……是现在的谢凤,这才是我想要留在刑部的理由。” 云鬟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喉咙便受不了,又微微地躬身咳嗽起来。 这会儿,外头北风卷着雪花飞舞,轻轻敲窗。 室内,通红的炭火跃动,噼啪有声。 那微光照在赵黼的脸上,原本极冷的神色,看来竟有些微微地暖。 次日一早,门扇被悄悄敲响,赵黼睁开双眼,转头看了看身旁之人,便悄无声息跃下地上。 门开处,却是灵雨,垂头道:“世子,外头有个刑部的什么柯推府来到,说是相告世子,因昨儿谢推府没回刑部复命,听闻侍郎不悦,他叮嘱让谢推府及早去刑部请罪呢。” 赵黼皱眉,灵雨却又悄悄问道:“谢推府好些了么?” 赵黼回头,却见云鬟正移步从内走了出来,官袍略有些褶皱,脸色却不似昨夜的通红,而是雪白。 云鬟上前道:“我方才已经听见了。世子,能不能再劳烦你一件事?” 赵黼道:“你真的要为刑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成?” 云鬟道:“以侍郎的性子,我昨儿没做成事,今日只怕他立刻就去张府。所以……”望着他,竟笑了一笑。 虽然一脸病容,然而这般一笑,却仍是叫他忍不住心旌而神摇。 赵黼不由笑叹:“你可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云鬟见他默许,便又看向灵雨:“也还要姐姐帮忙。” 灵雨吃了一惊:“我?” 赵黼也有些惊奇,云鬟道:“请世子稍等片刻。”握着灵雨的手,转身进了房中。 这一日的清早,骠骑将军府上,来了一位客人,却正是晏王世子赵黼。 张振因在府内,闻言先迎了出来,见赵黼身着银红色的灰鼠里圆领袍,披着玄狐大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