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在几样菜上点来点去,实则瞥着云鬟。 殊不知云鬟先前正是怕他缠着,又似先前那场似的无法解脱,因此故意地要留季陶然“做个伴”而已。 见他甚是不老实,云鬟便道:“世子若不饿,且请退。” 赵黼道:“我如何不饿,饿了十几年了。” 季陶然起初不解这意,才要笑,忽地看见赵黼望着云鬟的眼神,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略有些隐痛,口中的菜就有些嚼咽不下了。 云鬟瞟一眼赵黼,只顾垂头自己吃饭。 赵黼闲着无趣,便又叫晓晴来,挑拣起来:“这种酒如何入喉?我要那最好的,你们主子爱喝的。” 晓晴虽不敢违背,又不知云鬟的意思,便偷看云鬟。 云鬟见赵黼这般,便想起昔日她未曾死遁之前,在崔侯府里他也甚是挑拣茶叶,叹道:“若要好的,如何不回东宫?” 赵黼笑道:“我就要你这儿的。” 云鬟恐他又说出跟好听的来,便对晓晴一点头。 晓晴这才抽身而去,顷刻却抱了一坛子的桂花酒来。 云鬟虽有些意外,却也不由一笑,原来这桂花酒虽是她在南边儿的时候最爱的,但是对赵黼而言,自然是太过甜腻不够劲儿的,想他未必喜欢。 季陶然却是得意,忙也要了一盅喝。 云鬟嗅到那甜香,因思量好久不曾饮酒,便也让晓晴倒了一杯,放在跟前儿。 季陶然方才已经喝了两杯惠山泉酒,又饮了半杯桂花酒,一时有些飘飘然,又看云鬟安然在跟前儿,眉眼里无惧无忧,他便更加喜不自禁,索性把剩下半杯也饮了。 晓晴见他兴致高,立刻又给斟满。 云鬟劝道:“留神不要喝醉。” 只是季陶然一来量浅,二来心里欢喜,一时放开心怀,三分酒力也涌做六分,便道:“不会喝醉,纵然醉了,也是喜欢的。” 赵黼是见过他撒酒疯的模样的,见状便笑道:“季呆子半醉了……又有热闹可看。” 季陶然本只看着云鬟,早把他忽略了,如今听了,便道:“六爷,你说什么热闹?” 赵黼道:“没什么。” 季陶然道:“你不要打量我们不知道,你不怀好意。” 赵黼挑眉:“怎地不怀好意?” 季陶然哼道:“我近来听闻,皇太孙……收了一个新的侍妾,还生得跟……”看一眼云鬟,便道:“一模一样,你难道是想享齐人之福?” 赵黼虽嗤之以鼻,却怕云鬟听了不悦,道:“不要理会他,醉里言语,当不得真。” 季陶然道:“明明有人说……”赵黼夹了一筷子酥肉,准确无误地塞在季陶然口中,令他一时无法出声。 云鬟正端着酒盅,慢慢地吃了半盏,并不言语。 赵黼唯恐她真的放在心上,便亲自给她又斟满了一杯,笑吟吟劝饮。 晓晴也生怕季陶然酒醉多话,惹了赵黼不快又该如何?便在旁低声劝慰。 赵黼不睬他们,便对云鬟说道:“我知道父王私底下跟你说了些话,你倒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已经把我们之间的事儿,跟父王说明白了……他也并没有格外说什么。” 云鬟听到这里,皱眉抿了半杯酒。 赵黼知道她的酒量也甚差,有些担忧她喝多了,却见她喜喝,又不忍心拂她的兴,于是又给她斟了半盏。 季陶然因吃的高兴,不胜酒力,云鬟便叫晓晴扶着他,令去罗汉榻上歪着,吃茶休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