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赵庄安抚道:“你母妃一时气急,有道是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她心里也不受用的很,在里头哭的不住呢。” 赵黼道:“是孩儿莽撞了。已经知罪。” 赵庄道:“且不用说这些,其实也是因为前几日进宫,被后宫那些娘娘们又挤兑了她几句,所以才更加上火,过了这阵儿,自个儿想开,也就罢了。” 赵黼均都答应。 赵庄将走,忽地又望着赵黼道:“可知你从来都是爹娘最引以为自傲的?所以越发忍不得别人说你分毫……只是你母妃性急,用错了法子,好心反成了恶意似的。只因打了你,她难过的紧,明儿起来,再去给你母妃赔个礼。” 这几句话,说的却是情深义重,赵黼不由红了眼眶,道:“孩儿知道了。父王放心。” 赵庄将他抱了一抱,叹道:“早些安歇。”拍拍肩,出门去了。 赵黼盥漱了,回到榻上,枕着手静想今日之事,思绪纷乱如麻。 顷刻,忽抬手在胸口摸了把,哑然:“怎么又忘了?”原来今儿因杜云鹤提醒,他要将这如月珮给云鬟,谁知这连番的事下来,竟反而忘记了这一宗。 正放在眼前打量,忽然外间敲门声,赵黼还当是灵雨,便道:“何事?”却听门外人道:“殿下。” 原来是阿郁的声音。 赵黼皱皱眉,才要喝退,阿郁道:“今儿的事,我有话跟殿下说。” 赵黼坐起身来:“进来罢。” 门扇打开,阿郁垂首走了进来,赵黼道:“你有何话说?” 阿郁淡淡道:“今日的事有些古怪,我听人说,当时是娘娘命我跟殿下同房,只是如何我竟不记得此事了?” 赵黼道:“你兴许是撞到了头,所以惯会忘事。” 阿郁道:“我细细想了想,甚是蹊跷。本想跟娘娘提一提……只是今日殿下惹了娘娘不快,若我再说,只怕越发要大闹一场。” 赵黼点头道:“你倒是很知道大体,想说什么?” 阿郁道:“其实我也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希望殿下以后若再行这些,不要给人冷不防。”冷冷说罢,转身欲去。 赵黼抬臂,往她身前墙上一抵,拦着道:“你半夜跑来,就只为了跟我说这些?” 阿郁止步,赵黼道:“既然来了,不如就别走了。如何?” 他的口吻竟极为低沉暧昧,阿郁眉尖微动,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却见眼前人眸色深沉,似笑非笑看着。 第432章 诗云:“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明知此人是个最绝情的,但被他如此相待,仍叫人有些难以禁受,心意飘荡。 正有些气息紊乱,却听赵黼轻轻笑道:“可听说过……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阿郁一怔:“殿下何意?” 赵黼俯视着她,道:“你这冷冷清清的样儿,倒是颇为招人,不过看人的时候,如何竟直勾勾地,像是随时都要扑上来似的?可见是骨子里的……改不了。” 他的口吻仍是那样带几分笑意,轻描淡写,却仿佛看透一切。 话说因严大淼身死,白樘思忖反复,便亲自进宫面圣,将所知所得,尽数密禀了赵世。 赵世半晌无言,末了说道:“料不到这般见惯世情之人,最后竟会误入迷津。” 白樘道:“原本我以为睿亲王马车中的火药,也是出自严先生的手,然而他临死之前所说的那句,却仿佛是否认了此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