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忙瞄一眼云鬟,却见她并没留意此处,眼神恍惚,不知在想什么。他便把季陶然的手按下去,道:“好了好了,一条破鱼有什么可看的。” 当即两人起身,便结伴出府,因不同路,季陶然正要道别,赵黼道:“不差几步,又没小厮跟着你,我索性送你回去。” 季陶然道:“做什么这样小心,我又不是个女孩儿。” 赵黼道:“你要是女孩儿,我便懒得送了。” 季陶然奇怪地看他一眼,却也并没再说什么。 两人策马而行,不多时,见将军府在望,赵黼放慢马儿,道:“今日在密室里所见的,可记得不要告诉她。” 季陶然道:“是六爷把那些图画都撕掉了的?” 赵黼道:“不然呢?留着给她看么?” 季陶然叹道:“想不到薛先生对妹妹,竟是用情至深,这般难以割舍似的……” 赵黼道:“罢了罢了,不要说那厮。竟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份,跟我争么?” 季陶然挑眉。 赵黼会意,笑道:“季呆子,我可不是说你。毕竟……你也该明白,他素来奉承于静王面前,又是个贱籍……” 季陶然道:“但是薛先生其实什么也没有做,难道……心里默默地有那么一个人,也不成么?” 夜色中,目光闪烁。 两人策马而立,彼此默然,顷刻,季陶然摇了摇头:“我去了。” 赵黼道:“季呆子!” 季陶然勒住马儿:“殿下可还有事?” 赵黼摆手道:“行行行,是我说错话了好么?许你们心里有,如何?反正她始终是我的,你们惦记也是白惦记。”悻悻说了这句,问道:“我其实想问,你说,密室里十有八九已死的那个人,是不是薛君生?” 季陶然道:“据我看来,薛先生并不会这样轻易就死。” 赵黼啧道:“跟我一样想法儿。狡兔三窟,祸害千年,他能不声不响弄一个密室,又悄无声息插入一个阿郁,可见是个极有手段的人,怎么会不明不白身死?” 季陶然道:“然而种种迹象表明,薛先生毕竟是遇上了危险,至于现在他的处境到底如何,却仍是一个未知。” 看季陶然进府,赵黼才打马往镇抚司而去,行到半路,忽然略将缰绳一带,虽仍在马上不动声色,目光却往后瞥了过去。 正暗中戒备,却听得“咻”地一声,似有利物破空。 赵黼早有防范,人不动,手腕轻扬,那马鞭当空一摔,灵蛇一般便将那破空而来之物卷住,百忙中扫了一眼,却见竟不是什么厉害的暗器,反而似是一根竹片。 心中诧异之际,身后那人早就掠的远了。 赵黼拧眉。 原来他方才赶路之时,察觉有人暗中跟随,只是却因离得太远,不好下手,于是便只装作毫无察觉之态,想引那人靠近些后再行事。 谁知这人竟甚是狡猾,早也发现不对,且一见他动手,立即便逃之夭夭。 赵黼回头看时,只见一道人影,如轻烟似的消失在街头。 此刻被马鞭卷住的那根竹片却落在地上,赵黼目光掠过,忽然从马上跃下,捡起来细看,却见上头写了几个字。 赵黼陡然色变,又忙回头,却见身后路上,人早不见。 他极快思忖片刻,遂握着这竹简,先回到镇抚司,点了三个侦查使,低低地吩咐了几句。 那三人去后,赵黼又匆忙出了镇抚司,带了一队人马,飙风似的过玄武街,朱雀街,一直竟来到了刑部门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