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改日朕倒也要见识见识才好。” 赵黼道:“虽是好,只最近他受了惊恐,又负伤,一年半载只怕唱不了了。” 赵世啧道:“可惜可惜,听闻他的有一出什么戏是最好的来着?叫玉……” 皇帝思忖着,赵黼道:“《玉簪记》?” 赵世点头:“是了,就是这个。” 赵黼失笑:“薛君生也是值了,皇爷爷都惦念着他,不过这《玉簪记》着实是销石裂金……” 未曾说完,赵世道:“果然的么?怪道朕听闻,白樘也曾去听他唱了一回呢,能劳动朕的刑部尚书亲去听的戏,自然地是惊为天人的了。” 谁知赵黼听了这个,心里咯噔一声,待要细问赵世,他却略露出几分困倦之意,眼皮耷拉着,头一点一点地。 赵黼知道皇帝要睡了,便噤声不言。 当夜,赵黼竟有些夜不能寐。 自从听皇帝提起白樘前去听戏后,赵黼心里隐隐地就有些不受用,当夜,他翻来覆去想了太久,只思量着前几日发生的一件事。 那却是在薛君生出事之后。 因此事传扬开去,且薛君生受伤,畅音阁便无天籁可听,但仍有许多人围聚在阁子里,谈天说地地凑些热闹,聊以为安慰,若能见薛君生露一面儿,便是意外天喜了。 那日,赵黼因要去找云鬟,路经那处,驻马看了几眼,却正看见柯宪同一名同僚,两人兴冲冲地沿街而来,往阁子走去。 赵黼望着柯宪,微微一笑。 当初云鬟同柯宪两人同升推官后,赵黼便暗中寻到柯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番话。 柯宪早知道两人关系不同,何况赵黼是那个身份,从此成了他在云鬟身旁的“眼目”跟“内应”。 故而柯宪一力撺掇云鬟出刑部去住,且那房屋……也自然是赵黼叫他仔细找到。 赵黼过目觉着尚可,柯宪才去“游说”云鬟的。 因此见了这位老兄,赵黼会心一笑。 柯宪因急着要去畅音阁,竟不曾留意旁边有人,只顾跟那同僚说长道短,赵黼原本并没仔细听,谁知不经意间,却耳闻《玉簪记》三个字。 再一听,却是柯宪在赞不绝口。 赵黼不由暗笑:“没想到他竟也有这福分,听过这出。” 却听柯宪那同僚也叹道:“这半年来,薛先生只在畅音阁唱过一次《玉簪记》,那可真是一票难求,老兄真真运气,竟能适逢其会。” 柯宪越发夸夸其谈,眉飞色舞道:“那倒不是运气,只是沾了光罢了,当时拉着谢主事一块儿去,他跟薛先生是认得的,特给我们拨了一个包间儿。” 同僚啧声羡慕:“果然妙极!竟是这般运气。” 柯宪忘情道:“正经是,可知那日闻听戏文后,如今我尚且念念不忘,回想起来,依旧余音袅袅,差一点儿就跟主事一样吃醉回不了府了。”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黼在旁,原本还带笑,听到最后一句,却陡然色变。 他本能地便想要冲过去把柯宪揪回来,细问他到底是在说什么,何为“吃醉回不了府”。 可错愕中,柯宪早跟那人进了阁子里去了。 赵黼心如猫挠,难以安稳,又想立刻去谢府追问云鬟到底如何,可眼见将到,却又勒转马头。 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这会儿的精神过去,若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或做出坏事来,那才是伤人伤己,无法可想。 何况柯宪说的模糊,他虽疑心,却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当即赵黼索性折回了东宫。 那会儿赵庄正在书房,见他怏怏地回来,毕竟很懂他的性情,便道:“先前兴兴头头出去,怎么这般快就垂头丧气地回来,是怎么了?” 赵黼一忍再忍,终究无法可忍,却又不敢直说,就含糊道:“我听人说,先前薛君生在畅音阁唱过《玉簪记》,好些人都被迷倒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