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我竟没能帮得上……”她似乎低低呜咽了两声,话语模糊。 赵黼心头茫然,然而听得她这般哭泣,却本能地觉着心里也随着难过起来,竟想安抚她,叫她不要伤心。 幸而她并没有真的就哭起来,只过了片刻,才又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也许、也许是十恶不赦,也许会祸国殃民……但是、但是我也顾不得了……只要你能好好的……六哥……” 她哽咽着,有什么东西一滴滴地打落在脸上。 赵黼起初以为是雨水,然而却又并不似雨水那样冰冷。 他想问她为什么哭,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却偏偏无法张口,更加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眼。 那“雨水”落了片刻,却又停住,她道:“或许,你甚至听不到我这番话,但是我只要你知道,纵然天涯海角,我……的心,是在六哥身上……” 赵黼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心头熨帖之极,又觉着唇上温温热热,似乎有什么贴了过来,细细柔柔地…… 又过了片刻,耳畔略觉着痒痒,那个声音钻入耳中,低低道:“那天在太平河畔你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当时并未回答,可是……如今只要你记着,云鬟……心里是有赵黼的,是有你的。现在、以后……都不会忘……” 心忽然莫名地疼了起来,赵黼闷哼了声,觉着自己仿佛被困在无形的茧中。 他想醒来,想看看身边的人,想让她不要哭,更想…… 却在这个时候,便听得有人冷冷地说道:“你既然并非对他无情,为什么竟不肯跟我一块儿回大辽?” 赵黼心头一震,眼皮底下,眼珠微微转动。 那茧上似有一点白光,他正欲竭力挣扎醒来,身上某处穴道忽地被人一点。 毫无预兆地,神智复又昏昏沉沉,赵黼耳畔最后所听见的,仿佛是谁人的一声略凄厉的惊呼。 雨急溪涨,云迷树低,檐外铃动,夜鸟恣啼。 薛君生从后跃起,将云鬟抱住,两个人滚落地上,又顺着斜坡一路往下。 因夜雨如泼,草滑泥乱,下滑之势竟无法刹住,薛君生只顾死死地抱着人,生怕一个不留神,便丢了不见,甚至连分开手抓住草石等缓一缓都不成。 此刻,头顶路上,那马车滚滚,于雷声闪电之中,风驰电掣般早就去的无影无踪了。 已经是后半夜,雨并没有稍微停住的势头,又如放肆的手,推着两人下滑。 底下的长河滔滔,在雨水中发出咆哮之声。 薛君生陡然发现,胆战心惊,当下顾不得,拼尽所有气力搂住云鬟,一边儿举手去身下乱抓。 饶是如此,却已经晚了,身不由己地坠落,双双滚入水中! 冰凉的河水在刹那间将两人吞没。 而在坠入河中的最后一刻,君生所能做的,便是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身边的人死死抱紧。 似坠入无边深渊、濒死似的,君生心道:“怎么会……如此?” 先前君生自谢府而出,因发觉异样,心中甚是不踏实。 回到府中,略微沉吟,便叫取了斗笠蓑衣。 也不带随从,君生自骑了一匹马儿,悄然地又往谢府回来。 果然,远远地便发现原先守在谢府门口的那些侍卫,竟都没了踪影。 君生吃了一惊,来至门口,翻身下马看时,却见有几人死在门边上! 他顾不得,才要敲门,手一碰门扇,门却自开了,原来竟没关。 君生径直奔入内宅,先去书房内探了一眼,却并不见云鬟的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