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凭着本能,往萧利天他们所行的相反方向而逃罢了。 因是在郊野,又近黄昏,路上更无其他行人。 身后却传来马蹄声响,自然是萧利天发现不妥,带人追了过来。 赵黼银牙紧咬,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悲凉。 他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形,赵黼其实也是知道的,那夜在宫中,几乎失了神魂,拼尽全力跟白樘一场恶战,的确是伤了内息,萧利天所说为他尽心调养的话,倒也不算是假。 不过,这药里,自然还有些能令人无法凝聚功力,甚至连简单的动作都无法的麻散等类。 前两天,赵黼一怒之下挥手打翻了萧利天的药碗,让萧利天受惊之余,却也无意中提醒了他。 故而从那日开始,萧利天便略加重了些剂量,便是生怕会无法控制住赵黼。 故而连日,赵黼也并不再乱动,免得又惊动萧利天,实则暗中调息运气,便是在找寻时机。 对萧利天来说,他虽极为珍视赵黼,却更加不敢小瞧他分毫,更吃不准他的性子。 虽说赵黼被大舜伤的至深,那夜又闹得天翻地覆,从此对皇帝赵世等自然恨之入骨,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就说明赵黼一定会对辽国心生“好感”。 果然,从跟他的对话之中,越发清楚。 先前本要继续喂药,又给赵黼三言两语打消了心思。 更因为跟他说了有关萧利海之事,自然也看出赵黼依稀有些怅然若感之意,萧利天便以为他也有些感念松动,不免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这人竟是这般倔性,又是这样能耐。 又惊又怒地盯着前方打马狂奔的人,萧利天却又暗中警叹。 不过……事到如今,萧利天倒是有些后悔起一件事来。 赵黼毕竟身体未曾恢复,方才那一番动作,几乎已经耗尽所积攒的微薄之力,只能凭着本能,紧紧地贴在马背上,才不曾被颠下去。 身后马蹄声却越来越近,是萧利天道:“黼儿!不要再徒劳无功了!” 赵黼本想骂回去,然而身上绵软无力,只得紧紧闭嘴,免得力气消失的更快。 但毕竟,手中握着的缰绳缓缓挣脱,正马儿一颠,赵黼来不及细想,整个人便往后跌了出去。 萧利天正赶到左近,见他毫无预兆仰身跌落,若如此落地,他又无功力护身,必然重伤。 萧利天毫无犹豫,大喝一声,叫紧随的侍卫们避退,自己飞身扑了过去。 他自空中从后将赵黼搂住,两人双双跌在地上,滚了开去。 几名侍从飞身掠下,忙来扶住,萧利天左臂锐痛,却顾不得,只推开从人,翻身起来查看赵黼的情形。 却见他虽然动弹不得,但幸而从头到脚并无伤损。 萧利天松了口气,俯身半跪,想要将他抱扶了起来。 赵黼摊手摊脚地仰面躺着,见萧利天如此,便深吸一口气,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利天一怔,俯首看他:“我要将你带回大辽,那才是你出身的地方。” 赵黼嘴角一动,像是个冷笑的模样。 萧利天看他满面倔强冷烈,便伸手在他脸上抚过,道:“黼儿,听话,至少我不会害你。” 赵黼只是定定地看着头顶天空,此刻夜幕降临,秋日的夜空,已有几颗极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