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脑袋上不能盖绿叶,”容瑕取下班婳盖在雪人头上的柏树枝,“这颜色不好。” “为什么不好?”班婳把雪人的脸拍得更圆一些,“白中带绿,这颜色挺漂亮。” “什么颜色都好,就是不能用绿色。”容瑕见班婳的手被懂得通红,把她的手捧到嘴边哈了几口热气,见这几口热气不顶用,干脆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怀里。 正取了暖炉出来的丫鬟见到这一幕,默默地把暖手炉藏在了背后,让另外一个丫鬟把暖手炉取走了。总觉得,这个时候把暖手炉送到侯爷面前,恐怕并不能叫有眼色。 “雪越下越大了,我们进去。”容瑕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拂去班婳发顶的积雪,他的动作很仔细,也很温柔。 班婳看着地上的雪人,点了点头,笑着道,“嗯,绿色确实不太合适。” 容瑕轻笑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肩,小心扶着她往回廊上走。 班婳笑着扭头,看到了站在二门外的王曲。对方穿着儒衫,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大衣,相貌虽然不出众,但是对方那双眼睛,让班婳想到了夜里的猫。 “怎么了?”容瑕见班婳突然停下脚步,担忧地低头看她。 “那是你的门客,好像是姓王?”班婳的手没有从容瑕怀中抽出来,只是朝二门处抬了抬下巴,看起来又懒又娇气。 容瑕目光落到王曲身上,视线扫过对方的发顶与肩头,面上的笑意不变:“王先生?” “侯爷,郡主。”王曲见容瑕发现了他,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对两人行了一个礼。 “王先生怎么在此处?”容瑕抖开身上的披风,把班婳也裹在了披风中。 王曲注意到他这个动作,眼睑微垂,让自己的视线落在了雪地上,知礼又谦逊。但是靠在容瑕身上的班婳却觉得,这个人可能不太喜欢她。大概是因为不喜欢她的人太多,所以当有人对她不满的时候,即使对方掩饰得再好,她都能察觉到这微妙的情绪。 奇怪,她与这个王先生唯一打过的交道就是上次互相看了一眼,连话都没说几句,这人为什么不喜欢她? 总不能是嫉妒她的美貌吧? 班婳的食指缠绕着容瑕胸前的披风带子,不知怎的竟然解开了绳结,害得披风掉在了雪地上。 “呀,”班婳无辜地看着容瑕,大大的眼睛眨啊眨,“我不是故意的。” “调皮,”容瑕伸手点了点班婳的鼻尖,站在一边的丫鬟把披风捡起来,递给容瑕后,便匆匆退到一边。 容瑕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看了披风好几眼以后,还是没有把披风披回去,他拉着班婳走到回廊上,对站在雪地上的王曲道,“王先生,进来说话。” “谢侯爷。”王曲走进廊上, “在下途径二门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所以就过来看看。” 容瑕闻言笑了笑,接过丫鬟重新准备的披风系在班婳身上,“我还以为王先生有事要说。” “并无事。”看到侯爷脸上的笑容,王曲不知为何,竟有种不敢直视之感。 “既然无事,王先生就早些回去休息吧,雪大风大,别伤了身。”容瑕语气温和,就像是最贴心的主人,关心着门客的身体。 “是。”王曲行了一礼,转身就准备走。 “等一等,”班婳忽然叫住王曲,“你叫什么来着,我记性不大好,上次听了一次你的名字,现在又忘了。” “回郡主,在下叫王曲。” “曲?”班婳忽然笑道,“这个字好,大丈夫能曲能直,方能成大事。” “多谢郡主夸奖,”王曲作揖道,“家父给在下取名时,希望在下是非曲直要心里有数,所以便取了这个字。” “令尊是个有见识的人,”班婳淡淡道,“有见识的人,往往值得人敬佩。” 王曲不明白班婳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了眼班婳,她脸上带着笑容,就像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女,说着自以为有深意的话。他收回目光,躬身道:“在下告辞。” “慢走。”班婳微微颔首。 走到二门,王曲回首看去,侯爷低头跟福乐郡主说着什么,福乐郡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灿烂得让人觉得刺眼。 就在这时,侯爷抬起了头,他对上侯爷的双眼,慌忙地收回视线,匆匆退了出去。 “婳婳,你不喜欢王曲?” “他不过是你一个门客,我犯得着喜欢还是不喜欢他?”班婳漫不经心地偏头,“反正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