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车直接开到了晏斯时的公寓。 交往以来,夏漓曾有三四次来晏斯时这儿留宿,都是加班加到十一二点的情况。 他的公寓里额外给她准备了一套洗漱用品和换洗睡衣。 进门之后,夏漓先去洗澡。 待她洗完了,晏斯时再去。 出来时,却见夏漓抱着一个抱枕,斜倚着沙发扶手,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是在刷朋友圈或是微博。 “wifi密码改了吗?”夏漓问,“我好像连不上了。” “改了。621的二进制。” “……”夏漓笑了,手机递给他,“帮我输。” 晏斯时走过去,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她的手机。 夏漓嗅到他身上两人一模一样的沐浴露与洗发水的香气,想到上次来他这里加班,笑说:“你故意的吧。”弄一个她必须要百度才能知道的密码。 “你说是就是。” 她往屏幕上瞧,1001101……他输得很快,她还没记住就完成。 她盯着他的手,像是情不自禁:“……你的手真的好好看。” “是吗。” “没人跟你说过吗?” “可能说过。没印象。” 晏斯时将连接上wifi的手机递还给她,伸手捏捏她的后颈,起身,去吧台那儿倒水。 夏漓说:“可以给我也倒一杯吗,也要加冰的。” 晏斯时端了玻璃杯过来,夏漓锁定手机,接过。 她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瞥见晏斯时正在看她。 他穿棉质的灰色t恤做睡衣,领口露出明晰的锁骨。 墨色头发刚洗过,有种柔软的质地,衬得眉眼清净。 照理说,那小半杯的红酒早已代谢掉了,此时她却无端仍有一种上头的感觉,那微醺的恍惚支配她的行动,等她反应过来,已然凑到了晏斯时唇边。 她嘴里还衔着一小方冰块。 晏斯时显然也没想到。那冰块渡过来时,他顿了一下。 随即伸手,毫不犹豫地夺了她手里的玻璃杯,往茶几上一放,手臂搂住她的腰。 那冰块很快融化。 夏漓觉得缺氧,与晏斯时交换的呼吸,有烧开一样的热度。 晏斯时退开,她睁眼一瞥,看见他目光幽深,随即,他低下头。鼻息沿着颈间血管的走向蜿蜒而下,到锁骨处稍停。 夏漓已有预期地屏住呼吸,而睡衣领口被拉下,大片皮肤接触到微凉空气的一瞬,她还是忍不住睫毛颤抖。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她不知怎么办。 她甚而不敢低头,手指攥住了放在一旁的抱枕,只让目光越过晏斯时的肩头,去瞧那明净的吧台。 水龙头、咖啡壶、玻璃杯…… 每一样都在灯光下显出一种叫人心喜的洁净感。 不,没有用,注意力丝毫未被分散,反而越发鲜明。 好在,没多久晏斯时便抬头来吻她。 她觉得自己像是得救。 但并不是,他不是来救她的。 这个吻不同以往,有种极为明确的掠夺感,她伸手轻推他的手臂,没有推开,反而手被捉住,往身后一个反扣,挣脱不得。 夏漓思绪一片混乱。 天花板上吊灯的灯光都变成了细碎的钻光,像是实质的尘粒,洒进她的眼里。 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被一片热茫茫的白雾遮蔽,流泪是一种生理性的反应。 这一片混乱中,她还能想象他那只好看的手。 手指修长均匀,骨节清晰,皮肤白皙。 手背有并不夸张的青色脉络,延伸至几分嶙峋的腕骨。 / 空气尚未彻底安静。 当然,或许是夏漓的错觉,因为心脏仍在鼓噪,脑中还有一湃一湃的回响。 她呼吸不匀,此刻所有的害羞情绪一齐反刍。 而害羞的原因不单单是这件事本身,还因为这是晏斯时。 她将脸紧紧埋在晏斯时怀里,久久不肯抬起来,声如蚊蚋地控诉:“……你故意的。” “什么?” “因为我说你手好看……” 晏斯时觉得好笑:“我可没这样想过。” 她小声说才不信你。 方才晏斯时理智得过分。 那只手像在做什么实验一样,精准地探索,再一点点控制变量,直到找到最为准确的坐标与力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