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薛府一趟。” 福昌看着天色,深更半夜,薛府只有薛太医在,这会儿去,薛太医早就歇下了,试着提醒道,“天色已晚,薛太医怕是睡下了……” 谭慎衍回过神,瞅了眼漆黑的窗外,动作一滞,又将衣衫放了回去,吩咐福昌道,“你去问问小太医何时回来,或派人去一趟,将他叫回京。” 福昌嘴角再次抽搐,想当初,薛墨出京便是被谭慎衍忽悠的,这会想到人家了,又不管不问的将人叫回来,他觉得,他们半夜陪谭慎衍练剑下棋不算苦的,薛墨才是最惨的那个,“奴才这就去。” 婷姨娘之死被翻出来,除了宁伯瑾伤心难受,其他人好似没什么反应,当天从荣溪园出来,宁伯瑾怒气冲冲去了竹姨娘住处,宁樱以为竹姨娘必死无疑了,谁知,傍晚宁伯瑾出来,神色颓唐,回到梧桐院将自己关在西屋,谁都不让打扰,宁伯庸身边的小厮送字画来宁伯瑾都没出来。 连着两日,宁伯瑾将自己关在西屋,不吃不喝,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轮流过来,皆没能让宁伯瑾出来。 今日,宁樱和薛怡约定去南山寺,闻妈妈替她挑了件桃红色褙子,外间披了件白色披风,颜色明丽,闻妈妈和她一起出门,听宁樱问起梧桐院西屋之事,她叹气道,“三爷性子随和,再气也没用,竹姨娘为他生了一双儿女,哪会没有情分?对三爷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多罚竹姨娘一辈子关在院子里不得出门半步,其他,三爷下不去手。” 不得不说竹姨娘心思敏捷,听到风声后立即想出应对的法子,不为自己辩解,一股劲的对宁伯瑾晓之以情动之以情,甚至将自己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她若和宁伯瑾争执反咬老夫人一口,宁伯瑾容不得她,偏偏,她全部认了,又将九小姐叫到身边叮嘱她往后好好过日子,别记恨任何人,人心都是肉做的,宁伯瑾哪下得去手。 后宅之中,除了月姨娘脑子糊涂,没有人是笨的,宁樱十三了,有些事该知道些,拿捏住男人,不是一昧的压他一头,服软比什么都管用,“竹姨娘手段不入流,应付三爷足够了,至少留住自己一条命,过几年,少爷若是争气,她还能翻身,竹姨娘心思明白着呢。” 宁樱点头,竹姨娘确实厉害,或许,和宁伯瑾打交道的人都知晓他的性子,拿捏住他何其容易,偏偏黄氏是个不肯低头的,才和宁伯瑾关系剑拔弩张。 经过垂花厅时,遇着秦氏也在,见她一身富贵祥云暗纹紫色织锦长裙,端庄富贵,她笑了笑,“二伯母也准备出门?” 听着这话,秦氏眉开眼笑,上前拉着她,态度不能再热络,“明日就是科考了,我去南山寺为你大堂哥他们祈福,听马房说你也要去南山寺,我们正好结伴而行,你不会嫌弃二伯母聒噪吧?” 大房也有少爷参加春闱,不过柳氏管家,正忙着将老夫人安插在管事位子的人手剔除,不能去南山寺了,柳氏不去正好,她有话问宁樱,宁伯庸懂得为自己打算,宁伯信是个固执不懂变通的,眼睁睁的机会不能错过,她想了两日,依着宁樱和小太医的关系,说不准能为宁伯信谋个好职位。 “小六啊,二伯母有话和你说,咱上马车后慢慢聊。”她眉眼弯弯,红唇微翘,看得宁樱蹙了蹙眉,直觉,秦氏说的不是好事。 秦氏果然有备而来,大门口只停了一辆马车,金桂上前放好小栀子,双手扶着宁樱缓缓上去,完了自己准备上去时,被秦氏唤住了,秦氏伸出手,搭着金桂手臂自己上了马车,嘴上笑呵呵道,“都是一家人,坐两辆马车不是显生分了吗?我带的人不多,金桂上来吧。” 金桂一瞧,秦氏只带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加之她和金桂,有四个下人,她走到车窗前,小声问宁樱,“奴婢可要去让管家再备一辆丫鬟们坐的马车?” 宁樱以为只有她,自己,和银桂,故而昨日叫马房备一辆,这会儿人多,主子和奴才就该分开了,否则,全部挤在马车里,不方便。 宁樱掀开帘子,不待她说话,身后凑过来一个脑袋,不住的点头道,“应该的,马车说宽敞不宽敞,你们都上来,你家小姐想躺下休息都不行,你与管家说一声。” 宁樱侧目瞥了眼秦氏,看得她低下头了才和金桂道,“听二夫人的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