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清高了?你好到哪里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心思。装模作样。你也是个黑心肝,闷着坏的。前几天有人给你那侄女儿说亲事,我听说某人竟然直截了当的拒了太后,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留。” 周时唾了一声:“说我疯了,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疯了?觊觎那么小一姑娘,呸,老牛吃嫩草。” 见对方双眸含着几丝冷薄,周时悻悻不说话了,自顾自又倒了一杯苦酒:“我倒是羡慕你。你能把她娶进来,我便不能。” 李邵修放下手中玉碟,扔了个折子过去。 “言帝病重,朝中久无人主事。太后想垂帘听政。” 周时冷笑:“她怎么敢的?她都已经快七十了吧?还想着那劳子事儿。恐怕前不久荣家被抄家就是太后的主意。真是人心隔肚皮。” “近来事务都是五哥在看着。” 周时皱眉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怀王好仁政,深明大义。这国事交给他,天下百姓不会说什么。” “这话是没错。就连谷太宰也对怀王赞许有加…” 周时沉吟片刻,话风一转:“心仁,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帝王之侧,不养闲子。一如当初秦王登基,雷厉风行毫不手软,才能一统南北两疆,开疆扩土建功立业。” “后来因为暴虐之政,民心不稳,不到短短五十年便破了国。” 周时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倒是心怀大度,拱手让江山,不爱江山爱美人。” 他起身:“算了,没意思。和你说这些,没劲!老古板!” 李邵修指尖摩挲玉碟,沉沉思索。 — 夏末天气暗沉,窗外汇集层层乌云,前几天好不容易凉爽的天气又变得阴热潮湿。蝉鸣不绝。 廊前芭蕉微微摇晃,季节过了,桂花落了满朱廊。小双关上了窗户,担心:“眼看着天憋着一场雨,怎么这么热啊。” 热浪侵袭,尤其是内室,柔安唤她:“小双,先把窗户打开吧,散散热气。” 她手里绣着帕子,一双秀气的眉因为炎热天气微拢着,鼻尖儿上挂了点儿薄汗。 江柔安最怕炎热,此时此刻,身上也黏嗒嗒的,尤其是胸口极不舒服。 小衣裳紧紧勒着形状,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又得改尺寸。 她叹气:“那一条干净裙子来,我换了身上这件。” 小双知道姑娘怕热,忙点点头,拉上内室屏风。 她看着姑娘,莫名咽了咽口水。 别人身上热,身上都是臭汗。只有姑娘不一样,出了汗以后,浑身上下反而是香的,像是刚洗出来的粉蜜桃儿。尤其是细腰上头鼓鼓的那对儿… 江柔安很快换了衣裳,刚换完,取来湿帕子擦脸,见小双愣的不行,便说她:“小双,快些,把这件脏的拿出去。” “诶。好。” 小双才从沉迷于姑娘美貌中醒过来,悄悄溜出去。 江柔安看着窗外,簇簇金黄桂花落在地上。她满腹心事。 王嬷嬷的话也和她说了。她只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身份上的变化。 嬷嬷还说,世叔对她那样,只是喜欢她,忍不住和她亲近一些。不仅如此,嬷嬷还教她许多东西。她说男女之间的事儿,成婚前必须要清楚。 柔安只是懵懂,一知半解。 她只摇头不去想那些,远看天色沉闷,墨色团云滚滚而来,忙把前几天晒的桂花茶干收进屋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