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依着凤息的关系,扶言之换了称呼,“您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男子偏头看了扶言之一眼,眸底深处一抹淡淡的黯然一闪而逝。 “你了解夜极宫吗?”男子这样问扶言之。 扶言之摇摇头,“没去过。” 男子兀自道:“夜极宫是个被外界传得极其神秘的地方,宫主和王后是整个语真族的最终掌权人,在嫡系,女子为尊,所以自先祖时便奉行一夫一妻制,千百年来从未变更过。” 扶言之眸光微微动了动,静静听着没说话。 “夜极宫的每一位宫主都很优秀。”男子道:“他们在被封为少宫主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命定未婚妻,等少宫主继位了,凰女便如期嫁入夜极宫,然后夫妻同心,携手治理整个种族。” 扶言之看了一眼男子,依旧没说话。 “你可曾听说过夜极宫出女儿?”男子问。 扶言之一时愣住。 他只知道夜极宫的王后生下的嫡长子会被封为少宫主,而其余的子嗣没有继承权,但是……他从未听说过夜极宫出女儿。 扶言之像是突然才发现这件事一样,面色非常震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男子,“所以,每一位王后都不会生女儿吗?” “并不是。”男子摇摇头,“夜极宫有女儿,可是养不活。” 男子的声音有些凄怆,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抬头看着满天孤冷的星星,淡淡掠唇,“从来没有女儿能在夜极宫成功活下来,不是染疾就是莫名早夭,便是锁魂术都没法挽留她们脆弱的生命,这一切就好像一个诅咒,千百年来无人能打破。” 扶言之微微蹙眉。 “很多年前,有一位王后头一胎诞下了女儿,那个孩子刚出世,气息就非常虚弱,所有人都说她活不了,宫主心痛之余将孩子放到语真族巨大的圣花花蕊中,以灵力封住了花朵,成骨朵样式。意图让孩子吸收圣花的全部灵气保住性命。可是自从圣花被宫主封住以后,他再想打开就毫无办法了,便是集结了夜极宫上百位长老的强大灵力都没法将圣花打开,用宫主的纯阳金色血液也打不开。” 扶言之有些惊讶。 夜极宫历任宫主都是纯阳命格,血液因为灵气而微微呈现淡金色,能驱邪避恶开圣花,可这个人却说连宫主的血液都没办法打开包裹住女婴的圣花,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最后如何了?”扶言之好奇地问道。 男子叹了一口气,“三年后,圣花自动开放,里面空无一物。” 扶言之眼波闪了闪,“要么女婴成功活下来了,她只是在你们没注意的时候出了圣花,要么……就是被圣花给活活吃了。不过在下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最大。” 男子翘了翘唇,看向扶言之,“何以见得女婴活下来的可能性最大?”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么?”扶言之轻笑,“您方才说了,夜极宫养不活王后生出来的女儿,可到了这一位便出现了如此怪异的事,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孩子打破了以往的诅咒,成功活下来了。” “是啊。”男子微微一叹,像是在感慨扶言之的无双聪慧,又像是在遗憾什么。 “她成功活下来了。”男子补充完这句话,语气中却隐隐含着几分凝重,“找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已经长大成人,出落得倾城绝色,甚至超越每一位王后,只可惜……” 后面的话,男子没有再说,扶言之却越听越心惊,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的不能接受蔓延上心头。 顿了好一会儿,扶言之才重新看向男子,“所以,阁下的大名是西宫哲?” 男子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扶言之整个人呆若木鸡,“你是宫主,凤息如果是你的女儿,那她……”后面的话,扶言之已经说不出来,全身都好像被无数把冰刀刺入身体,血液倒流,致使他脑袋里一片混乱,不知道究竟该从哪里理起。 “凤息是我和九方裳的第一个孩子,她也是夜极宫唯一一位存活下来的王室女儿。”西宫哲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你说谎!”扶言之在一瞬间暴跳而起,双眼充斥着血红,几乎失去所有的理智,“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我和凤息在一起,所以才会用这么拙劣的伎俩来挑拨我们!” 西宫哲的脸色看上去很平静,可眼底的苍凉却表示着他早已陷入绝望。 “凤息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西宫哲的每一个字都在摧残着扶言之的身心。 “不……这不可能!”扶言之嘶吼一声,原本清俊的面目变得狰狞,他胸口的伤疤因为嘶吼而崩裂开来,身子几乎站不稳,几次摔倒在地上,他又颤颤爬起来,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袍,在月色下看起来分外妖冶而凄美。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