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息怎么可能是我姐姐?这不可能,你一定在撒谎对不对?”扶言之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走到西宫哲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大吼:“你说啊,你快说啊!凤息不是我姐姐,你在撒谎对不对?” 即便被扶言之这般无礼对待,西宫哲依旧很平静,语气死一般的冷透,“九方裳已嫁为人妻,却还违背族规偷跑出来嫁给傅贤曜,这是她做下的孽,十多年后,你和凤息的结合就是上天对九方裳的惩罚,这是天谴!” “哈哈哈,太可笑了!”扶言之面上浮现前所未有的疯狂,“我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笑话,什么天谴,什么惩罚,九方裳那个贱人做下的孽,与我何干!” 扶言之双眼血红,仿若发怒的狂狮,胸前伤口处鲜血流不停,雪白衣袍被浸染大半,嘴角也渗出血迹。 “你说啊——快说凤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扶言之再次大喊,眼泪夺眶而出。 西宫哲安静地看着他,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只能见到眼底的绝望哀凉。 “我也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西宫哲动了动嘴唇,“元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捡来的女婴就是夜极宫的女儿,不久前我让他去北海,回来以后才知道凤息的真正身份,可是他无法改变结局了,故而来找我。” “别说了!”扶言之狂笑着,一脚踹开西宫哲,不顾后面找过来的兵卫们,也不顾喷涌着鲜血的伤口,翻身骑上一匹马,径直往草原那头的树林奔去。 扶言之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知道这世界疯了,所有人都疯了,他和凤息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然后相知相爱而已,她怎么可能是他姐姐呢? 马儿疾驰在树林里,倒垂下来的藤蔓以及上面的倒钩刺不断地划过他单薄的衣襟,将他身上刺得鲜血淋漓。 扶言之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他一直狂笑,眼角渗出血泪,对着苍天怒吼,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究竟怒到了何种程度,也没察觉到自己在怒吼的那一瞬间三千青丝变白发,凄楚和哀凉掺杂,将他整个人包裹着,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又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 郁银宸带着踏月在前往西北军营的半路上,突然收到情报说玉无垠安排了十万精兵乘船从南海穿过,已经从青莲海港悄悄登陆,马上就要攻进皇城了。 郁银宸大惊,还没到达西北军营便止了步,再三纠结之下决定原路返回,他吩咐踏月,“你我二人就此分道扬镳,你继续去往西北军营通知扶言之赶紧带着人前来救驾,我先回去想办法集结州府驻军抵挡一下。” 踏月郑重点头,“国师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西北军营。” 郁银宸淡淡应了,又皱眉嘱咐,“见到扶言之以后,让他不要耽误,尽快赶回来!” “我知道了。”踏月再三保证过后,骑上飞马连夜赶往西北方向。 郁银宸心中涌起不安的预感,骑在马背上一路狂奔原路返回。 …… 此时的九重宫,凤息刚刚生产完,整个人虚弱至极,祁月抱着小皇子坐在龙榻前,小皇子不哭不闹,只是刚生下来的时候哭了几声,洗过身子之后便安静下来。 凤息看着这个十月怀胎经历波折才保下来的孩子,唇角终于蔓延开一丝初为人母的喜悦。 祁月得见凤息面色含笑,心中也欢喜,始终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皇子舍不得松开,见凤息丝毫没有要入睡的意思,祁月赶紧劝慰:“陛下,您才刚刚生产完,需要加紧休息,我听踏月回信说她和国师即将抵达西北军营,言之公子很快就能回来与您团聚了。” 凤息扯出一抹笑,从祁月手中接过孩子,“我不想睡,我想多看看孩子。” 祁月好笑道:“陛下,您休息够了,明日起来一样有的是时间看。” “这孩子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自然是看多久都不会觉得腻的。”凤息声音有些虚弱。 “好好好。”祁月扶了扶额,无奈道:“陛下为尊,您啊,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凤息淡淡一笑,抱紧了襁褓中小小的婴孩,唇边满是幸福笑意。 这时,一直守在外面的女官突然进来附在祁月耳边说了几句话,祁月当即惊得脸色大变。 凤息抬起头来,低声问:“怎么了?” 祁月迅速敛了神色,笑着道:“是大臣们晓得陛下生产,想来九重宫祝贺来着,属下这就出去应付他们去。” 凤息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喜悦中,全然没察觉到祁月隐藏在眼底的那一抹惊慌失措。 出了九重宫好远,祁月才停下脚步,看向女官,“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全是真的?” 女官急得直冒汗,“左护法,奴婢便是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啊,的确是有一批军队一路过关斩将马上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