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完,就没再吭声,垂眸喝酒。 倒是裴天儒接了一句:“想他怎么不回去?” “我觉得他啊,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容萤把下巴搁在两手之上,神情飘忽。 “哪里奇怪,说来听听?”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觉得他挺怕我的,老是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我。” “他怕你?”岳泽不知该笑还是该稀奇,“你怕他还差不多,你忘了他平时怎么治你的?” 闻言,容萤琢磨了片刻,也觉得有道理,笑着颔首:“也是。” ☆、第32章 【镜花影】 喝了酒,吃过饭,容萤不敢玩太晚,出城便往家里走。 虽没到烂醉的地步,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她眼下一身酒味,怕被陆阳发觉,愣是在河边转悠了一个时辰才敢回去。 天早已黑了,容萤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一手甩着腰间的玉佩,然而快到院门口的时候,她就唱不出来了。 屋内灯火通明,陆阳坐在台阶上,两手搁于膝头,盯着地上那些高高低低的影子看,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暗黄的烛光把他的身影照得格外单薄,透出一种孤寂之感。 她开始磨蹭起来,犹豫着,慢条斯理地往门边走。 捕捉到那点细微的动静,陆阳抬起头来,目光与她交汇。 容萤这才讪讪一笑,故作轻松地迈开步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起码得亥时才回来。” 他微微皱眉:“你去哪儿了?” “我找岳泽他们玩去了,天儒还请我吃了饭。”一面说,一面准备进屋吃口茶,陆阳却把拉了过来。 “你喝酒了?” 到底还是被他闻出来了,容萤声音低了下去,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他手指收紧:“你答应过我不喝酒的。” 她不以为意地抿抿唇:“喝一点又没什么。” “你岂止是喝了一点?” 借着酒劲,容萤咬了咬唇和他顶嘴:“为什么老不让我喝酒?我又没喝醉,难道以后连合卺酒你也不让我喝么?” 陆阳愣了愣,没想到她会提这个,一时语塞,“那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酒?” 他只能换个话题:“我告诉过你少和裴天儒在一起。” “天儒有什么不好?你说他不是好人,可他又没害过我,人家究竟哪里惹你了?” “你不明白……” “我当然不明白。”她冷哼,“你又不说。” 陆阳没再说话,似乎不知如何说下去,唇边的肌肉却微微动着,依旧面沉如水,容萤知道他眼下不高兴。 她把脑袋别开,低低道:“你最近老生气。” 陆阳叹了口气:“你现在比从前任性了。” 容萤听了满心不愉,回过头冷声道:“你总是这样不许那样不许,我做什么事你都管。陆阳,你是不是真想当我爹了?” “……”听到这话,他身子一僵,眼中有诧异的神情,一瞬而过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默。 见得这般,容萤心中也五味杂陈,只甩开他的手,“我要去喝茶。” 刚走进屋,迎面就看到满桌子的菜,全都没有动过,桌边还摆了两副碗筷,米饭早已凉透,她登时一怔,立在原地。 足足僵持了半盏茶时间,陆阳才静静地走到风炉边把茶煮上,他并未再开口,面容淡淡的,或许还有点沉重。 容萤把碗放到他手里去:“你先吃饭。” 陆阳还没说话,她就接着道:“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训我。” 他端着碗,眸中的神色复杂难言。半晌他拾起筷子,埋头吃了一口白饭,嚼了嚼,咽下去。 “我以后都不会再训你了。” * 夜色渐深,整个永都县皆已陷入沉睡。 县衙外静悄悄的,微风轻拂,光秃秃的树梢随之晃动。 伯方睡得正香,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几句,抓抓头皮刚打算翻过身。 突然之间,门被人从外砰然打开,冷风往里一灌,他一个激灵,把被子裹得更紧了。那人几步上前,在床边弯下腰,不住推他。 “伯方,伯方,伯方……” 他睡得找不着方向,擦着嘴迷糊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何事!有刺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