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别自己吓自己。” “好。”鹰眼抿唇,似怕她担忧,又补充道,“属下绝不会辜负郡主所望。” “我知道。”容萤涩然一笑,伸手摸摸他的头,“乖了乖了。” * 京城里落下第三场雪。 从城郊的客栈望出去,白茫茫的世界中一片虚无,那些红墙绿瓦被掩盖在苍茫的颜色下,平添了几分冷意。 听到开门声,陆阳回过头,裴天儒正在门外收伞,顺便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来晚了,我腿脚慢。”他笑容依旧,“还望见谅。” 不知为何,陆阳觉得眼前的这张脸,好像没有印象中那么令人讨厌了。 他不喜裴天儒,以前是,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因有很多,教坏容萤是最大的那一条,别的就零零碎碎。他这个人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说话做事都让人捉摸不透,有股阴森的气息。 在那个七年,他时常在背后挑唆容萤,陆阳自己也知道,容萤杀他,多半是在裴天儒的计划安排之下。 而现在不同了,他们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有点……不甘心。 “我就不叫你叔叔了,叫你声大哥,可使得?” 陆阳并未开口,他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将炉上煮好的茶提下来,翻出杯子,一人满了一杯。 裴天儒细心地给他擦去背身的水渍,问道:“不知大哥找我来所为何事?” 陆阳沉默了半晌,才沉沉道:“找你帮个忙。” 闻言,裴天儒震惊了许久,眸中露出欣慰的笑意:“你终于肯让旁人帮你忙了……” 他太执拗,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一个人埋头做,一个人默默承担。 可以说,陆阳能讲出这句话,在裴天儒看来,是非常的难得。 “我总觉得你好像认识了我很多年。”他淡淡一笑,“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每回见你,都挺亲切的。” 陆阳:“……” “你和容萤一样,都很坚持。”裴天儒换了种语气,“我一直都相信,这样的坚持,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他垂着眼睑看不出喜怒,只晃了晃手上的茶杯,听里面的水叮当作响。 “说说看呢?”裴天儒收了笑,“我能帮什么?” 陆阳终于缓缓道:“劫囚。” * 容萤是在第二天清晨被请到御书房的。 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犹记得小时候,陆阳带着她从鹧鸪岭那个鬼地方,一路走到京城来向皇爷爷告御状。 那时也是这样,大雪纷飞的,皇爷爷就坐在桌旁,拿了一卷书,她的四叔趾高气昂的从门外走进来,神情同眼下看见的,一模一样。 “臣女给皇叔请安。” 容萤没有跪下去,半蹲着身子就算是行礼了。 书房中除了服侍的内侍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要送她去和亲的居河,一个是满脸写着迷茫的钱飞英。 头顶上传来淡淡的声音:“起吧。” 三年前容萤没能看到端王就匆匆离京,如今差不多隔了八年再见,他早已没了做王爷时的那股轻狂,反倒凌厉得让人背脊发凉。 “皇叔今日召见,不知有何吩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