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几句话,就要注意周围的人,周围的事,然后匆匆离开。 连温存都是战战兢兢的。 她也想早点把这里的事办完。 然而周叔叔那边突生变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不知几时是个头…… 就在容萤感慨人生的这些天,她四叔的圣驾也吹吹打打过了南熏门。 议和与盟约似乎谈得很顺利,匈奴人已答应不再对北方用兵,原本端王打算再与他们联手先平了南边的定王,可人家惦记着三年前他言而无信的那几块城池,这话到底没敢开口说,怕又牵起些不敢回首的往事来。 之所以非得要皇室的公主过去和亲,这里头的原因容萤也猜得出。她就是去做个人质,平时给匈奴人生孩子,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拿来威胁一下。 想想真可怜,所以当公主有什么好的呢?倒不如生在寻常人家来得安逸自在。 四叔回京的当天,宫里就来人把她从府邸请到了宫中,很巧合的是,容萤依旧住在儿时所住的那个殿阁里,也依旧里里外外有人把守,等同于换了个地方软禁而已。 这样一来,她同外界就真的是彻彻底底的隔绝了。 夜色深沉如墨,院中枝摇叶晃,有积雪掉落在地,噗嗤噗嗤的轻响。 容萤打起珠帘,殿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那里站着个人,身形并不高大,听到声音,他转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叫了声郡主。 “真难得,他们都唤我公主,也唯有你是叫我郡主的。” 鹰眼的语气很诚恳,“卑职更希望公主的头衔,能够在今后由王爷来册封。” 容萤笑了笑:“真会说话。” 尚未适应黑暗,她看不清这个人的容貌,只依稀能感觉出来,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很多人都说,你在这边待了快三年了,吃了不少的苦。我以为你或许早就向着四叔了……毕竟,他许了你好处,不是么?” 对方神色一凛,“郡主切莫误会,王爷对我恩重如山,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背叛王爷。” “漂亮的话谁都会讲。”容萤摇摇头,“我没打算完全信任你,不过既然来了,也别无他法。” 她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将那包了绣帕的一面鎏金符放在他掌心。 待看见手中之物,鹰眼吃惊,“这是……” “右符。”她平静道,“我知道你手里有左符,两符相合,丰河城中的人马调去何处都凭你一个人的意思。” “郡主是从何处弄到此物的?”虎符可不是寻常物件,鹰眼翻来翻去的看,显然很意外。 容萤冷冷道:“用别人的血弄到的。” 他动作一滞,瞬间缄默。 天下之争,流血千里,这条路上铺了多少尸首,数都数不清。 “王爷如此信任我,我理当报答。”他握住虎符,“只是不瞒郡主,圣上他……端王爷他已经有所怀疑了。” “怀疑你?” “倒不是怀疑我,他是怀疑你。怀疑你此行必有目的,而且也猜到自己身边可能有内鬼,端王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我怕他会按兵不动。”他顿了顿,“若不能让他放心,我要出城可能很难。” 周朗被堵在秦岭,丰河城必须尽快攻下,但事到如今容萤也束手无策,只能让他先把东西收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