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到身下那人动了,不,准确地说,是身下那人的嘴动了。 他双唇一动,齿关松开,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已经可以送药了,便感觉到他的舌头游鱼般到了自己嘴里。她双眼蓦然大睁,立刻清醒过来,将压在舌下的药丸顺着他的舌递了过去,随即仰起身子离开他的唇,气得险些一拳挥过去,“天杀的,禽兽!” 商陆想笑又不敢笑,憋了好半晌才觑着她道:“要不是家主‘禽兽’,这药可不就得浪费了?” “反了你了。”江凭阑白她一眼,先前的羞恼之色霎时消得无影无踪,“趁这雷火还没灭,去搬几条长板凳烧了取暖,不准说烧不着,烧不着就给我想办法烧。” 商陆点点头,小心搁下喻南,又匆匆奔去搬板凳,忽然“呀”了一声,“这里怎么有个孩子?” 江凭阑抬起头,看着商陆怀中看起来方才足月的婴孩愣了愣,叹一声道:“难怪那妇人一直往里头钻,原是藏了自己的孩子,等天亮雨歇了,将这孩子送下山找户人家安顿吧。” 商陆颇有些欢喜地抱着那婴孩,“这孩子倒长得乖巧,方才那么大动静竟也能睡得安稳。” 她立刻飞一个眼刀子过去:“现在不是母性大发的时候,把孩子搁这边来放下,生火去。” 商陆“哦”一声,转头又去忙活。 江凭阑一面关注着喻南的症状变化,一面去搜他身。自普阳入皇甫这一路,南烛和夕雾都不在他身边,不知是被支去做了什么,但她觉着,他不可能切断自己所有的退路,身上总该有些联络下属的东西。这一翻便在他腰间翻出一个烟火弹来,亏得这东西藏得深,淋了这么些时候雨竟还是干的。 三天是她争取来的时间,并不能治根,若找不到救他的人,他一样还是死。她心一横便决心赌一把,跑到外头将烟火弹给放了出去。 “夫人,”商陆忙活着在火上烤两人的衣服,一面小心翼翼瞧着不停探喻南手心的江凭阑,“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您可以不答的。”这些时日以来,她遵循江凭阑教诲,渐渐不将话憋在心里,尽管每每说出来都会遭到白眼。 “我当然可以不答。”江凭阑瞥她一眼,“问。” “方才……若是没有人送来这颗药,您当真会……” “不会。”她答得爽快,反问道,“我看起来是会为了谁寻死觅活的人?还是说,我很像那种舍己为人大公无私的活雷锋慈善家?” 商陆虽然没全听懂,大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您不像,可您方才说的那些话实是感人肺腑,大显伉俪情深,令人不信也难。” “谁跟他是伉俪?”她翻个白眼,强调道,“演技懂吗?演技。” “我以为,有些东西是演不出来的……” 两人这边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妨忽然冲进来两名黑衣男子,江凭阑第一反应是跳起来护在喻南身前,商陆第一反应是跳起来挡住衣衫不整的江凭阑。 八目相对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四人皆以奇怪的防卫姿势定在了原地。 愣了半晌,还是江凭阑先回过神来,低低“啊”了一声,“是来接应你们主子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目光越过面前两个女子朝后头看去,脸色霍然一变,“主上!” 两人一个狼扑过去,惊得江凭阑踉跄闪避,在她的想象里,喻南下属的画风似乎不该是这样的。她愣了一瞬,回头冷静道:“别看了,人已经晕了半个多时辰,烟火弹是我放的。” 两人理也不理她,一个去把喻南的脉,一个去听他的呼吸。 江凭阑继续冷静道:“心动过速,颈静脉搏动却减弱,呼吸急促,面色苍白,浑身冰凉,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综合征。” 两人又去按喻南脏腑。 “脾脏破损,内出血,被人打的。” 两人又去探喻南口鼻。 “用过药了,药里大约有凝血的功效,但最多只能撑三日。” 两人一惊,呆在了原地。 “我说,”江凭阑叉腰,立定,怒了,“你俩能不能回过头来认真听我讲话,顺带尽一尽属下应尽的职责,问一问我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两人闻言立刻起身,然后齐齐捂住对方的眼睛,不去看衣衫不整的江凭阑,恭敬道:“是,皇子妃。” 江凭阑一听,傻在了原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