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起了作用? 他不说话,沈徽便淡淡道,“今儿不必当差,回去好生歇着。你无所求,但差事办得好,自然有功当赏,且回房看看去吧。” 说完倦怠的挥手,眼望着他伏身谢恩。而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眼神却不可控地,倏然柔软下来。 第56章 暗流汹涌 沈徽的体恤倒不止在口头上,确也能落在实处。次日天不亮,乾清宫打发了内侍来传话,只道容与一路奔波劳苦,暂时免去今日御用前当差,许他在房中好生修养。 本已洗漱完毕预备陪皇帝早朝,听完这话,容与心里登时一松,忙谢了恩。送走内侍,瞬间又恢复睡眼朦胧,脱了外衣躺倒回床上,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 自打他开始服侍沈徽,懒觉这种东西就变成了奢侈品,如今得此享受,简直让人身心舒坦,连梦都变得格外柔软。 睡醒已近午时,收拾齐整,他还是决定去给沈徽请安。一向谨慎的人,明白皇帝肯放假已算仁义,自己却不能太当真。该表态还得表态,宫里本就人多嘴杂,恃宠而骄的大帽子扣下来,就算现在不计较,也难保有秋后算账的一天。 才出门,正赶上乾清宫的内侍吴宝带着一群人往外走,看见他忙打躬行礼,满脸堆笑,“掌印可是要去见皇上?您权且稍待,万岁爷这会子正在撷芳殿。今儿一大早,慧妃娘娘觉着有些头晕恶心,传了太医诊脉,可巧了诊出娘娘怀有三个月身孕。宫里出了这么大喜事,万岁爷高兴的了不得,散了朝就先去瞧慧妃娘娘了,说是要陪着一道进午膳,且不回来呢。” 嗬,果然又是喜事一桩,容与不免也附和着说笑两句,待吴宝等人走了,却在心内暗自嘀咕,宫里的妇科千金圣手不少,如何三个月了才被诊出来?保不齐里面有些缘故,只怕是有心瞒着,如今又赶上皇后害喜心浮气躁,听闻这消息必是更增郁闷。 转念再想想沈徽,他不由摇头哂笑,可也算是效率极高了,统共一妻二妾,现下已有两位有喜,沈徽素日本就宠慧妃多些,怪不得会这般高兴。 脑袋里信马由缰起来,一时也刹不住,甚至构想起沈徽和女人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样子。原本是硬朗冷峻的男人,嬉笑起来眉梢眼角带着三分轻佻,七分桀骜。论俊美风流,合该是教女人着迷的类型。 就连那凉薄的性子,这一二年间好似也有所改观。或许他只是父母亲缘薄,在夫妻儿女缘上,未始不是个有造化有福分的人。 宫嫔有孕是喜事,更是大事,容与身为内廷掌印,少不得也要兼顾撷芳殿这边,提点上下人等,务必在吃穿用度上格外谨慎小心。 许是因为他肯照料,令慧妃不觉得他偏帮皇后,没过多久,撷芳殿的人便上门来找他表达谢意。 慧妃身边大宫女云萝亲自出马,站在廊下,笑着福身,“掌印辛苦,娘娘特特吩咐,要我来多谢您。咱们撷芳殿上下承掌印照料,诸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娘娘原说您是万岁爷跟前大总管,哪里敢让您费心看顾,不想掌印这般周全,可见这宫里头,一时一刻没了您都是不成的。” 容与含笑谦道,“不敢当,娘娘是主子。伺候好主子本就是我分内之职,哪里敢承娘娘一个谢字。” 云萝见他这般客气,心下更喜,愈发笑着说,“掌印待主子实心,主子都明白的。因此便想着一客不烦二主,今儿命我来,还想跟您讨副画,只不知掌印可有心成全?” 容与不解道,“娘娘要我的画?” “是想要一张荷花图,只为太液池今年荷花开得极好,可不知怎么着,却触了皇后娘娘的霉头,说是嫌那叶底藏着青蛙,晚上蛙声又吵,吩咐人连夜拔光了。皇后是六宫之主,娘娘自是无从置喙,只是娘娘最爱那荷花,才赏玩了几天罢了,颇有几分意犹未尽。前儿听人说掌印善工笔,连描募人物都特别活灵活现,竟像照镜子似的,娘娘便想请您费心,还原那一池潋滟出来,权当慰藉了。” 容与心里一动,面上仍是笑说,“蒙娘娘看得上,我自是愿意效劳。这么着,且容我斟酌着下笔,等回头画好了,我再亲自给娘娘送去。” “不劳动您了,”云萝眼睛一转,笑着摆手,“回头画得了,您只管打发人来告诉我,我来取就是。掌印一向是大忙人,阖宫上下、万岁爷驾前再离不得,万不敢为这个耽搁了正事。” 既这么说,容与也就没再坚持,等转身回房,自坐在椅子上思量。刚巧林升进来倒茶,问起方才那一出,他便言简意赅讲给他听,说完又疑惑道,“宫里头现放着那么多画师,何必非要找我,这事透着古怪,慧妃又如何知道我擅工笔,这些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