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病重,将行程不得已一拖再拖,等到妻子稍微恢复了一点,才赶回来,却不想待我们赶来时……却正见着唐家堡大火暴起。” 唐林说着,已经是腥红着眼,含泪颤声道:“进门的通道被人封闭,阵法也被打乱了,我们根本无法进入唐家堡救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亲人们活活被烧死啊,你们能想象听了里面亲人嚎叫了一夜,渐渐再无声息是何等感觉?” 年轻的那个早已捂住脸,泪如雨下地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嚎叫“娘……爹……孩儿不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唐家堡的本门弟子,虽三代内不得通婚,也会自幼收外来弟子改姓唐,但多多少少都有点亲眷关系,亲缘关系较其余门派更紧密。 金曜这等冷血心肠的人物看着唐琳二人的模样,字字泣血,也不禁动容。 倒是楚瑜神色有些凝重外,却继续问:“也就是说你们根本没有进入唐家堡,那么你们可看到凶手了?” 金曜原还觉得楚瑜有些冷血,但此刻听得她这般直击重点,不禁一愣—— 是的,凶手呢?他们可看见了? 那唐林迟疑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恨恨郁色来,咬牙切齿地道:“我们……没有看见凶手,但必定是我们门内之人做的,这个凶手非常了解唐门的规矩,而且他的权力不低,定还勾结了不少人,一定是觊觎掌门之位的恶徒!” 楚瑜闻言,难掩失望,但还是耐心道:“但是你看不见凶手,只靠这般推测似并无道理,毕竟你们那些师叔伯们的尸体都被找到了,不是么?” “那必定是凶手故布疑阵,弄几具尸体烧了再将象征身份水玉的东西扔到尸体旁边的法子,低劣不堪!”唐林怒道,眼里杀气顿现。 楚瑜却看着他片刻,忽然话锋突然转:“可我现在怀疑你们就是凶手!” “狗官,放屁!”那个年轻的唐门弟子沉不住气,听着楚瑜那般说话,瞬间爆起,红着眼就要向楚瑜扑过去,却被金曜直接抬手按了回去:“坐下!” 那年轻人吃痛,只得‘噗通’一声坐下,恨恨地瞪着楚瑜:“你血口喷人!” 楚瑜挑眉:“我血口喷人?那你们为何在唐家堡的废墟里装神弄鬼,不就是为了阻止官府再来探查,阻止外头人进你唐家堡么?” 那唐林却沉得住气,眼神微闪,却只沉声道:“没错,正如您说的那样,最近这段时间我们才知道有大批武林人涌入唐镇,他们不就是为了那份所谓的藏海图么,若是任由他们进入唐家堡翻找,岂非糟践我们亲人的遗骸,让他们死了都不得安宁么?” “所以你们就想将他们都吓走?”楚瑜挑眉。 唐林看了眼一边的年轻弟子,然后道:“是。” 楚瑜笑了笑,忽然示意一边的抄写口供的曜司下属不必再抄了,她梭然站了起来,淡淡地道:“你在说假话,既然你不愿意与我说实话,那么你们就等着唐家堡的众人尸身都被府尹大人拿到乱葬岗上喂狗罢。” 说罢,她也不再看唐林等人,只示意金曜与她一起转身出门。 金曜看着唐林眼里的惊涛骇浪,便轻蔑地嗤了一声:“看好他们。”随后便转身离开。 两人齐齐出了门外,又往楚瑜的房间而去。 “你……倒是真有些本事。”金曜看着身边高挑纤细的少女片刻,忽然道。 她的审讯手段老辣,几句话里一针见血,不用动手就逼得唐林他们开了口吐实。 楚瑜闻言,挑了挑眉,大眼里闪过促狭的光来:“审讯者,攻心为上罢了,如今可见到我的本事了,金曜星君?” 她好歹跟着老胡身边在大狱和堂上走了不少过场,特别是云州知府,琴家那位三老爷,琴笙的三叔,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审讯人的手段却很是滑溜能耐的,是有真本事的,什么刁钻的犯人,他都制得住。 她也跟着学了不少。 “但是,你为何说唐林没有吐露实话?”金曜看着她那模样,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异光,淡淡地问。 楚瑜道:“你可见他说假话时,眼神乱飘,还要看向旁边那个小的,与他方才字字泣血的模样截然不同?” 金曜回想方才情形,便也颔首:“这又如何?” 楚瑜轻嗤了一声:“他这般动作,说明他下意识地担心他的同伴会说漏了嘴与他口供不一致,所以他才无意识地看他的同伴。” 她也特意看了那个年轻人的样子,确实看见对方浑身一僵,垂下眸子,嘴唇紧抿,似有些欲言又止的不安模样。 “所以,你就判断对方一定在说假话么?”金曜若有所思。 楚瑜颔首,神色肯定:“没错,他们就算不是说假话,也必定是没有完全吐露实情,必定有所隐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