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凯旋神神秘秘一笑, 没回答她。 因为他不能说。 当他如是问傅行此是不是打算结婚的时候, 得到的是傅行此一句“你神经病吧”的回答。 怎么说呢, 这反应过激了, 而且莫名地熟悉,祝凯旋回忆半天, 想起这话和当年那句“也就那样吧”有异曲同工之妙。 师出同门。 这似乎是他一个人才听得懂的暗号。 祝凯旋曾凭借敏锐的直觉和明察秋毫的观察力,在种子播种阶段就发现傅行此对宴随别有企图,更在这两家伙重逢之际,凭傅行此淡之又淡的眼神窥探出这货旧情不忘。 他已经战功赫赫,但他敢保证, 他要是现在说觉得傅行此说“你神经病吧”代表着想娶宴随, 他真的会被当成神经病。 没有一个人会信他, 就跟当年一样。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无敌是多么寂寞。 * 傅老爷子经历过哥哥的过世, 悲痛和不舍之余, 他对人生产生了一些重大感悟。 最直观的是,他开始正视自己年逾八十,已经站在生命的末端, 纵然他依然身体强健, 耳聪目明, 思维清晰, 但他知道时间留给他的余地不多了。 而他这一生劳劳碌碌, 殚精竭虑, 几乎从未歇下脚步,没有给自己放松的机会。 最开始他给自己定的最晚目标是70岁,他这一辈子一直在追逐事业上的高度,很少有时间陪妻子,他想着到了70岁,无论如何都要把担子撂给儿子傅唯,自己和老伴则出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安度晚年。 但是儿媳梁赫之出了事,儿子从此一蹶不振。老爷子别无他法,培养孙子的同时,不得不继续挑大梁。 随着兄长的过世,老爷子感觉自己和死亡中间隔着的大山一座座的倒下,终于下定决心决定慢慢将重担放下了,争取在一年内撇个干干净净。 葬礼结束后,老爷子把儿子和两个孙子都叫回家中,宣布自己的决定,也将责任和任务一一分派给各人。 最后他把傅行此留下,凝视着孙子年轻的脸庞,像极了小儿子傅唯,老爷子于心不忍,也倍感遗憾,但更多的是语重心长:“行此,辛苦你了。” 这个决定让傅行此史无前例地忙了起来。 不过,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他还是从百忙中抽出空来前去宴家拜访。 宴随在小区门口等他,她好几天没见到他,发觉他憔悴不少,疲倦不言而喻。 “都跟你说了不着急。”宴随捏着他的下巴端详他,埋怨道,“颜值都下降了,也不知道挑个帅一点的时候来。我是颜控你不知道吗?” “再丑你也得认了。”傅行此挂了空档,倾身吻她。 明明说着嫌弃他丑,但是等他熟悉的气息覆上来,宴随还是顺从地给他回应,分开后,她近距离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轻轻问道:“是不是很累?” “没。”傅行此手在她身上揩她一把油,流里流气,“至少,干//你绰绰有余。” “少吹。” 见天没见,小小温存一把,傅行此开进小区去,有业主在车上,保安很痛快地放了行。 宴家除了佣人,便只有宴其盛和罗子琴在家。 宴连不在。 宴其盛下班回来那会,宴随装作不经意问了一句姐姐会不会来,宴其盛又被戳中怒点:“她不来,她哪来的脸来,妹妹都带男朋友上门了,她还是光棍一条!” 这个结果完全在宴随意料之内,就算她带的不是傅行此,宴连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冷淡也不是,热情也不是,还不如消失。 更何况是傅行此。 罗女士终于盼到傅行此,喜形于色,连连招呼傅行此坐,吩咐阿姨上茶,又不停拿茶几上的吃食给傅行此。 宴其盛还是头一次看到妻子对傅行此如此客气,前一回婚宴上那冷言冷语的态度还深深印在他脑海中,妻子这种宛如精分的表现,令他非常尴尬,不过两位当事人都神态自若,罗子琴的德行他是知道的,至于这小伙子,看来还挺沉得住气。 罗子琴这么满意傅行此,除了因为傅行此的家世和长相都让她面上有光,还因为傅行此的存在让宴其盛心中的天平开始偏向宴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