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到宋濯面前,紧盯着宋濯的眼眸:“你铸宫为笼,将公主当作你精心喂养的金丝雀,假装温情以待,实则为之不惜将整座宫城中的人皆圈禁为鸟,只为让你的雀儿觉得身在自由之中。可宋濯你有没有料想过,百密终有一疏,谎言终究会败露。你病态扭曲的做法,总有人会窥破,总有人会不惜豁出命来也要揭穿你的真实面目!” 宋濯闻言,眼睫眨动一下,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他眼中泛着晦暗而深邃的浓墨,像是暴风雪来临前夜幕下的广袤冰面,空荡荡的无一丝人气,令人与之触视,通身生寒。 姚蔑看着他岑静的脸,重重地打了个哆嗦。 宋濯轻笑一声,瞳仁泛开冰冷的、嗜血的光晕,隐有妖邪之色,周身气势在一瞬间冷的刺骨。 他低声道:“除去你们,她不就不会知晓了。” 姚蔑悚然一惊,脸色大变,惊恐地要叫喊出声提醒偏殿中的姚蓁,五官扭曲一阵,生生忍住。 秦颂亦是神色微变,低斥道:“宋君洮,天子面前说出这番话,你是要谋反吗?!” 宋濯显然没有同他们纠缠的意思,清沉的目光掠过他们,轻飘飘地落在偏殿门扉上。 他缓缓迈步,秦颂与姚蔑被他气势所震慑,一时皆没有阻拦。 脚步声倾轧至偏殿门前。 宋濯的玉白的长指搭在门扉上,低声唤:“蓁蓁。” 他推开门。 殿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门扇后却并没有人,宋濯目光环视殿内,并未发现有人存在的痕迹,唯有开门带起的轻风,搅动偏殿内的纸张翻卷着轻响。 他微微俯身,在门扇上嗅到淡淡的清甜香气。 他走入偏殿,仔细观察一阵,确认姚蓁并不在偏殿。 宋濯浓密的睫羽轻眨一下,似是思忖一阵,神情稍微缓和。 正殿中的姚蔑和秦颂终于回过神,疾步跟在他身后走入偏殿。 宋濯背对着他们,姚蔑同秦颂对视一眼,望向隐蔽的暗门,一触便收回视线。 因而宋濯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暗门内,姚蓁惊恐的浑身发颤,此时正紧紧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唇,浑身紧绷,几乎闭气,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谭歇陪着她身侧,眉头紧蹙,手掌抬起又落下,如是往返数次,良久,掌心终究没有落在她的后背,而是克制地递出一张帕子,做口型示意姚蓁拭泪。 姚蓁泪眼朦胧地接过帕子,没有拂拭眼角,而是紧咬着牙,将帕子捏在手心,捏的满是褶皱,仿佛那帕子是宋濯一般。 她方才听得分明,秦颂所指控的那些,宋濯并没有矢口否认。 他承认了自己对她的掌控。 亦在旁人面前撕开温和的伪装,露出骇人的强势一面。 他当真为了将她留在身边而不择手段! 他当真害死了自己的舅父! 姚蓁脑中“嗡嗡”作响。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宋濯对她执念之深,连对她的称谓都不肯同别人一样。她被别人唤作“窈窈”,他不欲同旁人一样,偏要将她唤作“蓁蓁”。 “蓁蓁”是他的独一无二,亦是他那种非同常人的掌控欲的具体体现。 姚蓁泪流满面,心痛的几近麻木,唯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 她好恨自己,为何一时心软,没能在有机可乘之时,早些除去宋濯! 第94章 计逃 暗门内外, 一片寂静。 谭歇侧耳听了一阵门外动静,看向身旁哭的梨花带雨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