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荼听了有些疑惑,“接待外使,这是礼部该操心的事,怎么让他黄门郎来做?” 山鬼道:“黄门郎出京城一趟,怕是要荣升礼部侍郎。” 娆荼听了琢磨起来,缓缓道:“黄门郎,礼部侍郎,再到中书令……皇上这是在他给铺路?” “朝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皇帝对沈大人器重得很。”山鬼不以为意道。 娆荼眯了眯眼睛,“寻常探花郎,怎么会在朝中攀升如此之快?” 山鬼知道柳杏也不是外人,索性直言:“听闻沈筑的那篇治国十九策,皇上看后惊为天人,曾说过‘满朝文武,朕独可容沈筑一人恃才傲物’。姑娘想,沈大人得天子如此相待,何等殊荣?” 娆荼心中狐疑,沉吟道:“他曾经在外游学,定然得到过天大机缘,否则不可能有此境遇。” 山鬼听她如此说,轻声问:“姑娘有何想法?” “先与内院那个女子做个了断吧。” 第二日,娆荼躺在床上没起来,只觉得头疼,虽没发热,但还是伤了风。山鬼吓到:“姑娘,不是喝了姜水吗?” 娆荼笑道:“正因为喝了姜水,才没那么严重。你和柳杏儿,去药房抓点药。” “要不要让府医过来看看?” “不必了,你去抓两种药,一种治宫寒,一种治伤风。” 山鬼拧眉:“干嘛还要治宫寒的?” “杨谦定然守在岸上,见到之后,你不必隐瞒,将我要的两种药都告诉他。说我为子嗣愁心,前几日在药房见到裴夫人的一张温补之药,要想效仿喝喝有没有效果。” 山鬼有些明悟过来,忙点头道:“姑娘放心,我定然嘱咐他不要告诉沈筑。” 娆荼微笑点头:“聪明。” 山鬼和柳杏去了,娆荼在屋内看了半天的书,到午饭时并没有什么胃口。 沈筑推门进来时,看见她正捧着一碗清粥喝。他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稍微安心,皱眉道:“昨夜没喝姜水?” “喝了姜水,也驱不散跪了一晚沾来的寒气。”她一边喝粥,一边神情寡淡道。 沈筑坐下来,握了握她的手,“既然身子不好,也不知请府医来看看?病急乱投医,那药房里的药岂是随便抓的?” “人说久病自成医,娆荼的身子怎么样,自己知道,不想请那些郎中来折腾我。”娆荼还是淡淡的。 沈筑难得好性子,竟也不气,而是道:“久病成医,你抓伤风的药便罢,那疗宫寒的是怎么回事?” 娆荼闻言道:“不过是觉得前途黑暗,妾为自己打算,与你无关。” 他盯着她赌气的模样,心中的某个地方却没来由的一柔,“就算有了身孕,也是我的种,怎么与我无关?” 娆荼抬眼瞪他,“谁说我要怀你的种了,我只是想着以后哪天被你休了,随便找个贩夫走卒嫁了算了,趁着现在有条件好好调理调理,不至于以后连个孩子都没有。” 沈筑沉下脸:“是我沈筑不要的女人,哪个贩夫走卒敢要?” 娆荼将碗重重摔在桌上,起身就要回内室,被沈筑一把抓住,“你跑什么?坐下让陆先生看脉!” 娆荼这才发现门外面还站着个青衫道袍的青年男子,她不由眉心一拧,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若无其事地问:“哪个陆先生?” 那位眉目清雅的青年道士转身走进屋内,一柄拂尘悬在胳膊上随风浮动,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恭谦合度。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