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外是开阔的山道,几匹骏马立在那里,还有几个侍卫打扮的玄衣卫,见着言朔出来,一同行了一礼。 “上马吧。”言朔将覃晴带到一匹黑色的骏马身边,道。 “王爷……”覃晴瞧着那骏马,腿肚子就有些打颤。 她是同陶惠然学过骑马来着,不过那都是由头罢了,没人陪着她连马的身边都是不敢近的。 言朔哪里会不知道覃晴的本事,悠悠道:“这会儿想起喊本王王爷了,昨儿晚上可是一口一个言朔叫得顺。” 覃晴垂下脑袋,“臣女失礼了……” 昨儿个不过一时的情绪激动,都是世家里学出来的,覃晴可是深知,不管何时,高低身份摆在那儿,都是礼不可废,可是不能得意忘形恃宠而骄的。 “不过,”言朔微微凑近覃晴的耳边,道:“你我既是夫妻,便不必拘那些虚礼,阿晴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谁是……”覃晴闻言,张口红着脸就要反驳,却瞧见身边站着那么多人,又低了嗓音嗔道:“谁跟你是夫妻!” “总归早晚的事。” 瞧着覃晴的羞赧的模样,言朔便心情大好,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扶住覃晴的手臂,“本王扶你上马。” 覃晴羞红着脸咬了咬唇,见着人多又不能发作,只好顺从上了马,背后蓦地一暖,是言朔跟着翻身上了马。 “启程!” 云销见状,抬手一挥,便同玄衣卫门一道翻身上了马。 冬日的寒风刺骨,迎面吹来,仿佛带了冰锥子,一层轻薄如霜的积雪堆在草木的尖头,更添一种瑟瑟之意。 马上微微的颠簸,言朔一手控着缰绳,一手将覃晴紧揽人怀。 “冷吗?”言朔低沉的嗓音在覃晴耳边响起。 “不冷。”覃晴摇了摇头,耳垂通红,不知是叫寒风冻的,还是自己羞的。 言朔的下颌轻轻靠在覃晴的肩头,道:“本王留了匪首活口,昨夜玄衣卫已经收拾过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你回宁国公府后可是打算怎么办?” 覃晴淡淡道:“还能如何,不过借此机会闹上一场罢了。” “就这么简单?”言朔的尾音略扬。 覃晴的眸中划过冷色,“借此一事,本该足以动摇我爹分家,只是这会儿却是不大可能的。” 覃晴指的是宁国公马上就要归天的事情,闹分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覃子懿和覃韵还婚事在即,一旦闹起来,宁国公若是一时出什么岔子,可是都要算在覃沛身上的。 言朔自是清楚其中的缘由,道:“趁机提个头也是好的,别和韩氏客气。” 覃晴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一阵寒风过来,止不住又往言朔的怀里头缩了缩,言朔索性将身上的披风扯到了前头,一下便将两人裹在了一起,覃晴的面上不由又是一阵红。 一路再无话,只听马蹄声声清脆,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城门的轮廓隐约可见,来往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言朔不敢在造次,覃晴也坐正了身体,一道缓缓从官道上往城门去。 “今日我们这般招摇过市,外头必有流言四起,本王会去求父皇赐婚。”言朔低声在覃晴的耳边道。 赐婚。覃晴的心中一怔,心中泛开一种由衷的喜悦,只觉着不真实。 “可是,父皇绝对不会同意,他还未昏庸至此。” 言朔沉沉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破碎了覃晴心中的旖旎。 覃晴的心中升起一股失落,却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她如今在不过十二的年纪,而言朔却已是十八,甚至比覃子懿还大上几个月,正是适婚的皇子,皇帝怎么可能给他配一个连及笄都还要等上好几年的女子,况且,还是宁国公府的女儿。 并非是为了她的堂姐大姑娘覃虹册封覃贵嫔的缘故,而是如今宁国公府不该再出一个皇家媳妇了。 言朔的眸中亦是颜色深沉,可仍是道:“反正如今赐婚也非绝好的时机,阿晴,咱们再等等。” 宁国公府六姑娘的身份着实扎眼,而他如今的处境也还不能完完全全地护住她,他确实能使计勉强得一道赐婚的旨意,可若这般做便是将覃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连累了她同他一道躲避那些明刀暗枪,便是怕极了会夜长梦多,他也不可以那么自私。 覃晴的头轻点了一下,她也知晓此时非绝好的时机,言沂可以借宁国公府的庇护稳固根基,可言朔不可以。 几句的谈话间,言朔的马已至城门之前,守门的守卫瞧见了,远远就立即行了礼。 “参见裕王殿下!” 言朔的面色肃然,手中的缰绳一抖便驱马快速过了城门,加上身后的侍卫,一行近十人,浩浩荡荡骑着马过了长街,直往宁国公府去。 马脖子上披着的绣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