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直至最后只剩呜咽声时,沈南风递过来纸巾道;“你哭了二十六分钟。” 她接过纸巾擤鼻涕动作一顿,睁着清明的眸子看着他,只听他继续道;“太能哭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沈南风面前掉眼泪,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许多时候,她累了, 或者被沈老爷子逼着往前走时,会躲在沈南风身边痛哭流涕,以此来发泄情绪。 这种日子长达七年之久,七年之后,当知晓沈南风与自己关系时,她再也未掉过眼泪,上天已经将她可以依靠的那个人带走了,她无需再用眼泪去诉说什么。 如果生活当中,你以为某些人的出现是救赎,那就大错特错,陆景行救赎了她?是的!可这场婚姻,她付出了什么只有自己知晓。 上帝相继夺走了对她好的人,生母严歌谣,沈老爷子,沈南风,她二十三岁前的光景,她记得清楚真切的,只有数不尽的漆黑的夜。 以及四下无人的街头。 二十三岁之后呢?多了个陆景行?可他段位如此,能让你依靠? 怕是不能。 真傻,她暗暗骂自己。 次日清晨,晨曦微光照进来打在窗帘上,暖融融的,她拥着被子起身,头疼欲裂,双眼迷离,难受的紧。 坐了十来分钟才掀开被子下床,而傅冉颜与章宜二人一人占据一边沙发,呼呼大睡,并未转醒迹象,迈步至厨房灌了两杯开水,头疼才稍稍缓解,轻手轻脚拉开厨房椅子趴在桌面儿上。 这厢,陆景行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过去,均是关机状态,沈清何其聪明,她知晓开机能定位索性就关了手机,不闻不问,任由你外面天翻地覆,我均充耳不闻。 陆景行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吩咐刘飞去查,蹲守公司与秘书章宜家,可守了一整夜并未见人,整夜未睡的陆先生此时怒火中烧,一甩手砸了病床旁花瓶,哐当一声,碎的稀巴烂,门外警卫一惊,而后伸手敲门,只听门内传来一声爆喝;“滚。” 众人识相,低垂首。 总统夫人苏幕前来,见一地狼藉不由轻蹙眉;“像什么样子?” 陆景行闻其声,一声轻叹,烦躁,不想应允。 见他如此模样,苏幕也是识相,拉开门出去询问了值班警卫一般,而后阴沉着一张脸进来。 “事业固然重要,但你若身家万贯无人同你分享喜悦亦是徒劳,回江城去,”苏幕冷声道, 面色阴冷,无半分好脸色。 这话,让陆景行一顿。 下午时分,陆景行乘专机回沁园。 这厢,总统府开始了异常夫妻之间的恶战。 陆琛将杯子不轻不重啪嗒一声放在书桌上,看着眼前妻子道;“慈母多败儿。” 男人之间的事业岂是能感情用事?如果事事都按照苏幕的想法与意愿来的话,陆景行前路漫漫。 帝王之家的男人在事业与感情上徘徊不定最是忌讳。 “在你眼里,除了帝王之位还有什么?”苏幕反问,话语不浓不淡,她与陆琛出发点不同,自然聊不到一起去,她希望子女幸福美满,而他,却希望子女坐上高位,俯瞰全国,如此夫妻,怎能聊到一起去? “国家国家,先有国,才有家,你答应我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反悔,苏幕,这就是你的诚信?”陆琛微眯眼眸看着眼前人,眼里带着不悦。 “事业与爱情,我宁愿景行选其二,”苏幕一字一句说的异常清楚。 陆琛闻言,缓缓点头;“你宁愿他选其二?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景行自己的选择。” 龙生龙,凤生凤,陆景行出生在帝王之家,背负的东西岂是平常人能看透的? 江城雨停了,整个城市处处散发着清香,沁园更甚。 陆景行受伤了吗?受伤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