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进去,顾扬骁正拿着笔在写字,脸上一点杀气都没有了。 他赶紧给磨墨,趁机看了一眼二爷写的东西。 顾扬骁抬起头来,“看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他赶紧低下头,恨不能挖去自己的眼珠子。 等他的字晾干后,他叠好装在信封里交给顾全,“去给大小姐,让她照着写。” 顾全不敢再多说话,拿着信就出去。 一出一刻钟,这信就到了绿璋的手里。 碧波说:“这是二爷让人送来的,让小姐您照着临摹。” 绿璋看也不看就扔在了一边,“嫌弃我写字不好看就不看,我是孕妇练什么字。” 碧波给收起来,压在了妆台上。 顾扬骁晚上从军政衙门出来,遛了半个圈儿还是回到了绿璋这里。 他自己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一弯新月。 屋里,绿璋靠在贵妃榻上听留声机里放出的戏曲,心不在焉。 碧波捧着安胎药进来,“小姐,二爷在院子里站着。” 绿璋哦了一声,并没别的反应。 碧波又说:“虽然刚入八月,但这夜里的风也是凉了。小姐,您就去把二爷请进来吧。” 绿璋摸了摸被他捏痛粉颊,“他愿意站就站着,腿长在自己身上,谁能强迫他不成?” 碧波不敢再说,悄悄的退下去。 顾扬骁站了好一会儿,他等着屋里来人请,结果里面安安静静,根本没人理会他。 他皱眉,他都道歉了,那丫头怎么回事? 顾全偷偷的去找了安妈妈,指了指他的背影,“还没吃饭呢。” 安妈妈叹了口气,“这就是俩个冤家,不能在一起偏偏要在一起,在一起了又这样闹,该怎么办呀?” “您就别说了,先让二爷吃饭吧。” 安妈妈蹒跚着走过来,“二爷,厨房今天炖了冰糖肘子,您去吃点吧?” 顾扬骁回过头来,看到只有安妈妈一个人不由的失望,他冷声问:“为什么要炖肘子?” 炖肘子还要为什么吗?她不由得去看顾全。 顾全咳咳两声,冲安妈妈使眼色。 安妈妈到底是老江湖,忙说:“是小姐想要吃。” “她上午刚吐了,怎么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顾全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哀嚎,“我能吃!” 安妈妈勉强笑着,“小姐就吃了一点点,二爷,您去吃点吧,还有别的菜。” “不吃。”他斩钉截铁,大步走进了顾绿璋的房间。 她不出来他就进去,他要问问她,到底要跟他怄气到什么时候。 他一进屋,倒在榻上的人就抬起头,忽闪的眸子闪着水光,在灯下朦朦胧胧。 那粉嫩的双颊,一边一个乌青的指头印子,一看就觉得很疼。 他就像给扎破了的皮球,什么气都没了,心里给浓重的懊悔淹没了。 上前一步,他刚要说话,却看到绿璋用手里的书盖住脸,不去看他。 他长眉挑了挑,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说:“还跟我怄气呢,我都道歉了。” 书底下的人一声冷笑,“顾督帅,您把折煞我。道什么歉,不是罚我练字清心吗?” “那个罚你?你……” 顾扬骁看到了妆台上的信封,封口都没打开,她是连看都没看呀。 他费了那么大力气写了一通,她竟然这么轻视。 怒从心来,他低吼,“你看都没看。” “我为什么要看?你让我练字我就练了?你还真把你当成我长辈了,我就偏偏不听,难道你还能把我的头给拧下来吗?” 她越说越离谱,简直哪句伤人就说哪句。 顾扬骁气狠了,他咬牙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巴。 绿璋瞪大了眼睛,刚想要挣扎就给他摁住了胳膊。 此时的绿璋细胳膊细腿大肚子,就像个翻盖儿的乌龟,样子可笑又可怜。 他松开她,舔了舔她被亲吻到充血的唇,“还闹吗?” 因为生气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连肚子都跟着动,“顾扬骁,我……” 话没说完,又给他含住了唇,“叫二叔。” 她刚要说不,在接触到他危险的目光时,就闭上了嘴巴。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