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出京前,她的情况还算平稳,出京以后大多时间都坐在船舱里看看山水。 “那是哪里?” “泰山。衍圣公明日来朝。” “我们去吗?都说五岳泰山第一,臣妾都没有去过呢!” 皇帝心中一疼,她明明去过,康熙二十三年他就带他去过,那时候还有胤祚在,他小腿在山顶迈得飞快,他那时候怕孩子走不动山路还亲手抱着他上了山。 “先不去了,衍圣公来朝后咱们先去宿迁、高邮,李煦曹寅他们都已经在等了。” 听见李煦这个老熟人,蓁蓁的眼睛弯着笑了一下,“他上次做给阿哥们的玩具特别好。” “是啊。”皇帝比谁都想看见李煦他们,李煦已经找来了刘长卿,在宿迁府等着给蓁蓁看病。 虽然皇帝也不知道,蓁蓁这样的糊涂是好是坏,她若是醒来想起女儿的死,该有多痛苦。 盈盈最像她,皇帝记得她出生的时候,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就对着自己笑了一下,那时候就像蓁蓁,他当时脑海中就浮现了那句“盈盈一笑满风生”。 风还会吹,可孩子的笑他再也看不见了。 “皇上……” 听见蓁蓁叫他,皇帝回过神来,蓁蓁脸颊微红,眼神一闪一闪的,她揪着衣角一脸的欲语还休。 皇帝问:“怎么了?” 蓁蓁咬了咬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突然扑进皇帝怀里。 皇帝猝不及防,惊讶地搂着她问:“好好的,怎么了?” 蓁蓁埋首在他胸口,嗡着声说:“为什么皇上这些日子都……都不再让臣妾侍寝了,臣妾哪做得不好么……” 她声音越来越低落,最后一句话听着几乎要哭了。 皇帝心中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清楚地知道她若是真得清醒过来,这一生,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但他是如此眷恋着蓁蓁此时对他的依恋,如果明天睁开眼睛她就会想起一切,那就让他抓住此次此刻吧。 皇帝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在她的红唇上摸索。他瞧着她,眼神随着声音一起沉下。 “想要了?” 蓁蓁脸涨得通红,扭身就想走。皇帝搂住她的腰,把她压在身后的窗楹上。 蓁蓁愣愣地瞧着皇帝,胸口随着他手指的划过一起一伏。 “就在这,朕哪里都不会让你去。” 梁九功正准备送茶进船舱,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皇帝粗粗的喘气声。 再仔细听,还能听见一个女子哭着说:“皇上……不要了……饶了臣妾吧……” 梁九功嘴角一弯,一边琢磨着皇上怎么突然有心思办这事了,一边又琢磨是哪个随行的宫女得了恩宠,再一听才回过神来里头那女人是德妃。 梁九功端着茶站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才静下来,皇帝似是知道他在外头,沉声说了一句:“进来吧。” 梁九功进到屋里,只见皇帝用自己的端罩将德妃裹在怀,只露出她半张梨花带泪的脸和一头倾泻而下的黑发。要说这德妃吧,真是生得花容月貌,六宫粉黛无颜色这句话用在她身上也堪配,就连他这个绝了子孙的人刚在外头听着也微微动了心。也难怪进宫都这么多年了,又疯疯癫癫的病着,还能让皇帝对她这么迷恋。这宠妃就是不一样,子以母贵,难怪四阿哥十四阿哥和五公主都受宠。这四阿哥的婚事看着是低调,可听内务府的人说皇帝已经给他选好了出宫后的宅邸,那规制可不比已经封了直郡王的大阿哥差。 蓁蓁已经在皇帝怀里睡了过去了,皇帝关上窗抚着她后背吩咐梁九功道:“去传旨,让李煦曹寅赶到济宁接驾。” …… 三日后,风尘仆仆的李煦曹寅候在了济宁府御舟码头,这时有个熟悉的身影从他们面前走过。 李煦率先跪下请安:“恭王爷安。” 常宁见到李煦似乎很高兴,“李大人来了,好好……” 他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喊道:“刘长卿?是你?” 刘长卿是被李煦提溜来的,他叹了口气,对这位纨绔王爷请安:“草民刘长卿给王爷请安。” “来了就好。”常宁说罢就走,未做半分停留。 他刚走,梁九功和魏珠就双双来请,曹寅一向比李煦更得皇帝欢心,他正要走在前面,魏珠却拦住他。 “曹大人,皇上请您先去歇息。” “这……”曹寅往后看了一眼,随即也懂了,他担忧得看了李煦一眼,他素来不赞同李煦参与后宫之事过深,这次也一样。 “楝亭,我去去就来。” 曹寅无法只得先离去,李煦目送他走远后对梁九功说:“公公请带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