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回头看向众有所期盼的师弟们,咳了咳,“哦,还没公布?”想了想,“圣师父的遗嘱里只有一句话,在何小榛十八岁成年之前,弥途寺一切事务暂由栩栩主持,大徒弟千寻沐辅助,众弟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众师弟顿时安静了,安静地可以听到乌鸦在头顶鸣叫。 栩栩石化,风一吹,便整个人化成了散沙。这大抵是她所听闻的最最不可思议的遗嘱了。不过,轮着圣师父的性格,也确是能够做出这样古怪遗嘱来的。 夏大夫将神情僵住的栩栩放到地上,看着众人的表情,冷冷一笑,“本来我不打算将这个遗嘱说出来,如今既然你们听了,便该对栩栩姑娘尊称一声什么吧?至少,行个尊师敬道的礼仪。” 众弟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色极为尴尬。 要众多男子与一个女子下跪,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传到外人的耳朵里,还要他们这群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怎么抬头! 察觉到夏大夫这是有意在为难人,栩栩扯了扯夏大夫的袖子,万分尴尬地小声道:“师父,您……您可以不要为难他们了吗?那遗嘱的话,他们听了便好。何况,栩栩不过区区一女子,何德何能主持弥途……” 夏大夫笑了笑,“阿栩,遗嘱是千真万确的。不过,呵,我大概也能想象圣师父是抱着怎样开玩笑的心理来写这个遗嘱的,确是当真不得。那么,阿栩,我们出发吧。” “嗯。”栩栩放下了心头的紧张,感动地点头。 身后传来长长的、长长的吁气。 来到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前,夏大夫将栩栩送上马车后,回头与吱吱寒暄了几句,大抵是说以后弥途要交给她一人来打理,可是辛苦她了之类的话,又道一有闲空便会回来探望帮忙。 卫岩因着夏大夫交代的那个惩罚,只好乖乖跟着夏大夫上路,做起了赶车的马夫。 在吱吱和身后一群人的注视下,马车渐行渐远。 “保重,一定要保重啊……”吱吱拉着孩子,一直挥着手,直到马车化作远处山脉的一点。 马车上,夏大夫将一个用着手帕抱住的厚厚一本书籍交到栩栩手上,微笑道:“这是圣师父在遗嘱中要求我交给你的,上面画着圣师父一生武功绝学。” 栩栩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这么重要的东西,栩栩怎么……” “圣师父说,他一生最后悔之事便是没有教你娘亲武功,令你的娘亲在皇宫之中受尽了委屈,也无半分反抗的力气。”夏大夫打断了栩栩的话,认真道,“一个多月前,圣师父写与我的信上,谈到了你,道你虽体质虚弱,但对武功招式的领悟极强,一般人半年才能领悟并学会的九天剑式,你只用了十天时间。所以,他那时便想正式教你武功。可惜,考虑到寿命有限,他便只有以著书的方式来授予你,至于结果如何,便要看你的造化。” “这是……真的吗?”栩栩不由得心打颤。她一直……一直想象着自己若是能够像柳湮、流银两位烈女子那样,能够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些什么,该是多好。如今,这样的机会便是生生地摆在面前,教她如何不激动。“可是……栩栩是个愚钝之人,若是学不好,若是怎么都学不会,岂不是践踏了圣师父的心意……” 夏大夫拍了拍栩栩颤抖的肩膀,“阿栩,不用怕,我既是你的师父,便会倾尽所能地帮你学会这书上的招式。你的身体尚未恢复正常的健康,待过些日子,我便会正式教你。不过,学武功,于女子而言,是一件极其辛苦煎熬的事,而且,为师的为人你也当明白,我会比一般师父要严格许多,你可做好心理准备?” 栩栩认真地点了点头,“栩栩什么都不怕,吃苦的心理准备也早早做好。”为了学会武功,为了能够不让身边的人再为自己担心,同时也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任何的苦,栩栩都不怕。令她害怕的,是这样无能的自己,是这样总是给身边人带去麻烦的自己。 因着时间尚还宽松,从普罗州大郢山道边远的西河村,便没有走水路,而是用着这唯一不换的马车,行了陆地。于是,这一行,便是四十多天。 夏大夫也用这四十多天,证明了在回来时在马车上所说的话并非玩笑。 栩栩刚刚恢复健康,训练便开始了。 路经山脉,栩栩便需爬山,哪怕是多次从山坡上滚下来,夏大夫也不准任何人去扶。一次摔的昏迷了半日,夏大夫便令马车停了半日,等她醒来,看得马夫卫岩都心惊胆战。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