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 樵夫并不在意,把这卦当玩笑讲给了褚小姐听,谁想不过七日,在一个雨夜里,樵夫打了一捆柴,匆匆往家赶时,滚下山坡,跌断双腿,被人发现是在三日之后,他的肢体已经溃烂,用担架运回家中后,挣扎残喘数日,终是死于非命。 褚小姐大受打击。一病不起。 在她病得神志昏沉、撒手人寰前,她终是将她这数年来的苦楚,对一无所知的儿子倾吐而出。 他是蛮人之子,得来本非她所愿,又克死她好容易寻得的良人,褚小姐知道自己不该恨一个无辜稚子,却不能不恨。 临终前,褚小姐抓住他的手,声声唤着恨,不知是恨命,还是恨人。 而褚子陵埋葬了母亲,并拿到了南疆王逃跑时仓皇落在营中的玉佩。 母亲偷藏了这玉佩,是为了避免在回乡途中没了盘缠,可以典当些钱财。 十几年后,他拿着这玉佩,站在南疆朝堂之上,沉着冷静地杜撰了他的母亲与南疆王情愫甚笃,南疆王离开后,母亲仔细保留此物、日日拿来观视缅怀的故事。 而他,潜入将军府中数载,曲意逢迎,只是怀有一腔纯孝之心,想要为南疆效力,有朝一日回到南疆,为母亲正名。 时家这对父子,便是他准备已久的投名状。 朝堂上不少臣子都出言恭贺南疆王,南疆王喜不自胜,极痛快地认下了他。 他早不记得那中原女人的名字,但玉佩是他的,他也乐意相信,有一个傻女人甘心情愿为他产子,多年恋慕,至死不渝。 更重要的是,时惊鸿与时停云,这两个南疆王的心腹大患,一个已死,一个遭擒,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做不得假。 这些,都是时停云被囚后,他与时停云的笑谈中提及的。 褚子陵在时停云面前转身,展示他一身华丽袍服:“公子,你看,这身衣服可漂亮?” 他说:“若是我幼年时只拿玉佩来投奔,怕是会被乱棍赶出来。” 他说:“我一个无功无禄的私生子,如何能穿得上这样的衣服,受得起这般的重用?子陵所得的这一切,都承蒙公子大恩,褚子陵永世不敢忘怀。” 时停云重重镣铐加身,口里也被塞了麻实,闻言只是淡淡冷笑。 他早已过了绝望之时。 初次醒来时,时停云见到四周景象,几乎发疯。 他不愿相信昏迷前所见的一切,直到褚子陵亲自来到他身前,亮出那枚事后被兵士藏起、沾了鸩毒的火漆封印。 火漆上烙着时停云的字。 素常,是父亲对他的期望,愿他素心若雪,常备不懈。 正因为是他珍爱的素常寄信来,父亲才毫不设防地拆开信件,在吃饭时也要读信。 见到此物,时停云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望着褚子陵,嗓音嘶哑:“……为何呢。我时家,有何对不起你的呢。” “时家待我极好。”褚子陵笑眼弯弯,道,“但你对我好,不过是上位者对奴的施舍。我能做皇子,明明能压那严元昭一头,你凭什么又要我端茶倒水、做一辈子副将?我还要让我娘知道,她不配恨我,我能让她身后风光,成为王后,一个樵夫不能,他不能。” 时停云想到了昔日的承诺,想到了那个倾盆也似的雨夜。 褚子陵与他多年主仆,轻而易举便透过他的神情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他笑着弯腰,注视着他的眼睛:“军营中难免寂寞,能伺候将军一夜,是小的分内之职。您是后悔了?觉得那夜该在上头?” 时停云突然凄厉地闷声笑了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