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曾对她严厉过,季砚微笑道:“无妨,占就占了,不必拘束。” 他示意云意不用收拾,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写满歪扭小字的纸张,再次看像云意的目光含着询问。 云意写得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写完自己还挺得意,可这会儿被季砚拿在手里,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如竹,更衬的她的字丑丑的……越看越丑。 云意白皙的两腮唰的就红了两团,无比窘迫地掐着指尖说:“这是我不认得的字,我都记下来了。” 季砚点了下头,“把书拿过来。” 云意乖巧的将书递给他,季砚却没有接,“可记得是在哪一处读到这些字的。” 他有意考考云意的记忆力,顺便也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说得用功了。 “记得。”云意打开书册,翻至其中一页才又递给季砚。 季砚接了书坐下,温醇的嗓音传入云意耳中,像秋风扫拂过一样和煦。 “这字念罔,有作无、不的意思,“罔谈彼短,靡恃己长”就是不要议论对方的短处,不要依仗自己的长处。”(1) 云意轻轻跟着念,“我记住了。” 季砚身量很高,即便是坐着也较云意高出许多,她抬起小脸望向他,眼里碎星点点。 被一个小丫头这般崇慕的看着,季砚觉得有些好笑。 他也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若换作早些年,他年少恣意的时候,必然不会有耐心坐在这里,一字一词的教她这些幼童开蒙的课业。 季砚朝云意道:“坐。” 云意十分听话的坐下,双手搁在腿上,瘦弱的腰杆挺的笔直,乖极了的模样让季砚一惯冷硬的心肠软了软。 既然都讲了,她也好学,季砚干脆逐字逐句的给她讲解。 候在不远处的何安瞠目结舌,这要是让那些做梦都想让大人品评一言半句的士大夫看见了,估摸一个个得往这池塘里跳。 云意听得很认真,她想学习识字,更重要原因是,有大人在身旁,她就觉得无比安心。 宝月来过一次,见大人在给姑娘授课便没有打搅,直到天色逐渐昏蒙,才过来请安。 宝月福身道:“大人,姑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云意见季砚正抬眸看天色,心中不想他走,壮着胆子央央道:“大人用了饭再走吧。” 季砚“嗯”了一声。 他从季府出来后临时起意来了此处,不想一待竟是半日。 也是云意乖巧,每每等他说完都会轻细的应声,若是碰上还有不解,便软软的问上一句,有时会露怯,可他若夸一句又会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季砚也愿意花费些时间和耐心来教她。 用过晚膳,季砚小坐了片刻便起身准备离开。 “大人。”云意轻促的唤他。 季砚回过身,“还有何事?” 云意在季砚的凝视下,心跳得飞快,方才因为见他要走,她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现在摇头为时已晚。 “方才大人讲得,我,我方才还有一处不懂……”云意声音低的像猫叫,因为心虚而闪烁的眸光反倒更显得怯生生。 她揪紧着细葱似的指尖,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改口急急道:“没关系,我再多读几遍。” 云意是真的觉得自己太过得寸进尺,说过不会给大人添麻烦的,她松开手,忍着心里的低落,认真的说:“天色暗了,大人路上慢些走。” 她虽然这么说,殷殷望着季砚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