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佑入院那件事让他清楚地明白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甚至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什么样的方式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们还在彼此的身边就好。 可是,期望总是难以克制,正如此时,秦佑清隽的薄唇离他不过方寸,连呼吸都互相交织。 楚绎顿住,渴求和期待,他清楚地感受到了。 原来他心里头的那团火,只是暂时蛰伏,却浇不熄,扑不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能感受到秦佑的呼吸从温热到灼热。 秦佑定定看着他的深邃黑眸中似乎也燃着一团火,熊熊炽烈,那么旺盛,那么热,像是只是目光触碰,就能让他整个人燃烧起来。 两个人默默对视几秒,楚绎喉结上下浮动着,这个动作落在秦佑眼里,几乎让他失控,秦佑觉得自己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他看见楚绎黝黑的瞳仁里清楚地倒映着自己影子,望向他的眼光专注而期待,就像是渴盼他用力亲吻再狠狠爱抚,一时间,秦佑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滚烫。 他脑子里有瞬间的茫然,再回过神时,他的嘴唇离楚绎的,只剩下两厘米不到的距离。 四肢百骸汹涌的鲜血翻滚如岩浆,全都指引他近一点再近一点,秦佑下意识地收紧了环住楚绎腰身的手臂。 但也几乎是同时,突如其来地一阵铃声打破沉寂,两个人的身体同时颤了下。 顷刻间方才短暂丧失的清明全部回流,秦佑清醒后自己也是一怔。 他下意识地把脸转开,但仍能感受到楚绎炽热的目光笼罩了他整个人。 电话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秦佑从楚绎身上抽出胳膊站了起来,身下的状态很是尴尬,他只能迅速地转过身去。 “你先回房睡觉,我接个电话。”秦佑开口时,声音粗粝而沙哑。 一直到他拿着电话走到窗边,楚绎翻身仰躺在地板上,目光中的热烈此时已经全然消逝,眼底只剩下一片茫然的沉寂,空蒙地望着天花板。 秦佑接完电话,健身房里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楚绎应该已经上楼了,秦佑推开窗子,点了支烟,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早年他有一个项目在外地,曾受邀过去参观。 那是一个长江流域的小城市,黄昏时分,江边巍然耸立的古刹,远远望见下边江水中,离江滩没几米的位置拉着一道防护栏。 岸上还竖着警示牌,他看了几秒钟,旁边负责接待的男人跟他说:“那儿是事故多发地,五年里头已经有两百多个人溺死在那了,所以设了安全措施。” 可那个位置就在浅滩旁边,旁边的人又对秦佑解释道:“江滩这块的位置河床地貌很特殊,泥沙被湖水冲刷成一个浅滩,从沙滩往前走,上一步水还没不过膝盖,再往前一步河床就下陷到有十多米深。” 所以,这个晚上,虽然不知道楚绎到底是不是一时情迷,秦佑还是庆幸他控制住自己了。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那么微妙,正像是那一片浩浩汤汤的水面。 一起往前走的人,脚下是平浅滩涂,往前一步,或者就是,未曾预知的暗流深渊。 第二天早晨,楚绎起得很早,从外边跑完步回来,正要回房洗澡才看到秦佑从房间出来。 秦佑也看见了他,脚下步子一顿,楚绎侧头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一下鬓边的汗,对他露出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秦叔,早!” 就好像前一天晚上险些越界的那一幕完全没有发生过。 秦佑心里头一时五味杂陈,但还好,他是一个理智强大的男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