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新手里当时拿了一大堆订单,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没有了顾虑,在没有许可证的情况下就开始生产了。”张玲低着头说道。 “你们托的那个熟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明哥赶忙问道。 “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基本上都是俊新一个人在弄,我只知道他姓刘,是经常给我们送烟花的那个小老板介绍认识的。”张玲回答道。 “是不是叫刘峰?”我一听到对方姓刘,赶忙问道。 “不是!”张玲很肯定地摇头回答道。 “那这个姓刘的是不是执法局的人?”我又旁敲侧击地问道。 “不是,他也就认识执法局的人,他本人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张玲摇了摇头回答。 “这个姓刘的找的是执法局里哪个人打点的关系?”明哥接过了我的问题,开口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他常说执法局的哪个队长是他的亲戚,具体他找的谁,我们也不清楚。”张玲拢了拢头发回答。 亲戚?此人姓刘,在执法局有亲戚,那这个亲戚会不会是刘峰?我在心里仔细地考虑着这里面的关系。 而明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接着问道:“接下来的事呢?” 张玲双手紧握,有些不想去回忆,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们当时找了几个工人连天加夜地生产,眼看就要交货时,执法局的王局长带人把我们的厂子给查了,所有的成品和半成品的烟花全部被扣押,还给我们开了一张20万的罚款单,厂子也给封了。俊新还被公安局拘留了15天。” “当时我跟俊新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他刚从拘留所出来,就是一拨又一拨的债主上门要债。俊新实在没办法,就把厂子抵押给了债主,可高利贷你也知道,利滚利,我们根本还不上。那时候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 张玲说到这儿,眼泪顺着眼角不住地往下流。 我从桌子上抽出一张面巾纸递到她手中,她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泪水哽咽道:“这些高利贷的债主以为我们不想还钱,就把我儿子给绑了,硬要逼着我们拿钱。当时我们真的是身无分文,该借的都借了,该卖的都卖了。俊新实在没有办法,就跪在那些债主面前,跪了一天一夜,他们才把我儿子给放了。” 明哥此时起身,又给张玲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手中,接着他回到座位上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张玲再次开口。 啪、啪,张玲的泪水滴落在水杯之中,溅起一圈圈涟漪。过了大概一支烟的工夫,张玲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红着眼睛接着说道:“回到家里,俊新就逼着要跟我离婚,因为只有这样债主们才不会找我们娘俩的事。俊新很疼我们娘俩,以前干批发生意,不管多苦多累,他从来不会让我和儿子出头露面,经常是他一个人弓着腰忙到半夜。这些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他跟我提出离婚时,我立马就明白,他想一个人把这个事扛下来,我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俊新告诉我,我们离婚不离人,他的心里永远都藏着我们母子俩,等他挺过这段日子,我们就复婚。我看实在劝不动他,就同意了。也就是儿子被放回来的第二天,我谎称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跟赵俊新办了离婚手续。” “这边手续刚办完,俊新就一个人约了那些债主谈,因为他手里有供货渠道,厂子里有现成的设备,只要找点儿人就能干,最终他还是说服了那些债主同意他继续经营烟花厂,赚了钱再慢慢还,他们还找人把许可证给办了下来。” “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以为没事了,就想着跟俊新复婚,可俊新告诉我,如果我们两个急着复婚,这些债主肯定认为我们两个合伙骗了他们,我们两个的命是小事,儿子的命是大事,所以他拒绝了我,让我再等一等。” “我跟俊新离婚的时候,他在外面加利息一共欠了将近两百万高利贷,利滚利,一个月的利息就是十万,我不能昧着良心让他一个人去扛这个事,所以我就想方设法去赚钱。” “我们当年在经营批发生意时,也认识了不少阔太太,有一次跟她们吃饭时,我结识了柏胜国,当他得知我是单独一人时,就对我产生了非分之想。我通过多方面打听才知道,这个柏胜国十分有钱,而且特别喜欢少妇,他还专门托一个熟人来打听我,想把我给娶了。” “我肯定是不愿意,因为我的心除了俊新放不下任何人。但是我的朋友劝我,这个柏胜国一身病,就是一个将要入土的人,如果跟他结婚,等他一死,他的钱就全部是我的了。我很需要钱,这也是我的软肋,我实在抵御不了这种诱惑,后来在朋友的怂恿下,我就同意了。” “你当时有没有想过赵俊新是什么感受?”明哥皱着眉头问道。 张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回答道: “我知道我做出这个选择,俊新一定不会原谅我,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累死,我爱他,我必须这样做。”m.IyiGUo.net